梁检叶翀追书网更新最快,(请牢记追书网网址:https://www.zhuishu5.com)

他脸上,带着近乎温柔的光,用扇子敲了敲叶将军的肩膀,“叫少东家。”

    说罢,又把个粗布褡裢抛给黄蒲,“劳烦账房先生,收好喽。”

    黄大人慌手慌脚地接了,翻腾出来一瞧——官府路引,牙行保书,册章、银票样样俱全。

    黄蒲心道:“都说临江郡王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谁知神通如此之大,果然知子莫若父。”

    ***

    叶翀他们的马都是军马,目标太过显眼,好在沈家准备细致,换了上好的河西马,脚程虽说不比战马,但也不赖。

    过了北直隶的真定府,坦途大道走到了头,山西边界的陡泉山横亘在面前,孟夏草木森长,苍青色起伏,深沉如海,只一条小路贯山谷而过,遥遥望去如仙人玉带飘落人间。

    暮色四合,叶翀派出两队亲兵,前后探路准备扎营过夜。

    突然前路一阵骚动,传来弩矢破风的咻咻声,接着短兵相接,刀剑瘆人地嘶叫。

    叶翀将铁臂连弩架起,闪身堵在梁检身前,“玉平,带人过去看。”他盯着前方,又补道:“少爷、黄先生莫慌,若是山匪,兄弟们对付足矣。”

    黄蒲是什么人,千军万马只出一个,敢对鼻子对眼骂哭宁王的十八品芝麻官。

    只见黄大账房一手捂着褡裢,一手抽出腰后的算盘,满脸你死我活,却也不惧。

    梁检不知是心大如斗,还是对叶翀信心十足,撩起袍子坐在道旁山石上,晃悠着马鞭,活似个看热闹的局外人。

    他瞧了眼黄蒲多灾多难的倒霉模样,叹气道:“账房,您就别跟着裹乱了。”

    话音刚落,就见镖师跑来回禀:“镖头,前方山匪劫路,剿灭六人,活捉二人,跑了七八个,还有路被劫的丧队约十人。”整个马队演技勉强合格的只有梁检,亲兵一开口就是沙场进出的凌厉。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众人手持火把,最前头绑着两个山匪,鼻青脸肿、臊眉耷眼地被拖过来,后边跟着一队披麻戴孝的人,为首的是位年轻男子,竹簪束发,粗麻斩衰,重孝在身。

    灯火通明下,叶翀见山匪身上居然披着残甲,似是府兵制式。

    他走上前将那二人肩背、手掌摸了几下,眼中寒意如剑上锋芒,“带下去,明日下山交于府衙。”

    梁检摸出鹿皮酒壶,慢悠悠地喝了两口,心道:“八成是州府逃兵落草为寇。”

    此时,被救的男子走上前,隔着两丈开外,就被镖师落鞘三分的钢刀堵下,“公子有话就请这里说。”

    梁检被这帮西北棒槌的垃圾演技震惊了,只好拍拍屁股站起来,没走两步,又被叶翀拦住,他也不说话,能开六均长弓的肩臂,持精铁连弩,就挡在前边。

    麻衣孝子见状微微一愣,随即长揖拜道:“恩公留步,在下热孝见身,不便近礼,请恩公见谅。”

    行医跑商之人,踏遍三江六岸,什么古怪未见,一架熨帖的长梯从天而降,支在梁检脚下。

    “兄台严重了,同路扶危,应该的。”梁检借驴下坡。

    “在下胡未迟,杭州吴山人氏,外祖离世,赶赴汾阳奔丧。”他干练精明,自报家门,却一字一句不问恩人出处。

    “兄台节哀,千里奔丧,家祖天灵有知,定会佑护。”梁检寒暄两句,并未多想。

    胡未迟递上一枚玉牌,说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望恩公收下这枚玉牌,若有所需,胡某愿倾全力,效犬马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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