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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的一声招呼,似两人并不是第一次相见的陌生人。白徵言眨了眨眼,这是他认为她不再存在威胁的缘故,才因此对她忽然的亲切起来?还是因为他与她师尊山湖老人之间又有怎样的交情呢?

    两人出了别院,没有乘车,风靖宁与她联袂走向龙都的集市,随意地游逛,顺便一路吃着美食。两人并肩走在人丛中,不时都会引来别人各种各样或惊艳,或羡慕,或好奇的目光。风靖宁本就属于纵有千千万万的人,在人群中一眼望过来便只能是瞧见他的人,更何况他身边此刻还陪着一个容颜既清雅又神秘的蒙面女子,她的神情却又是这样的自然淡雅,行止又是这样的从容自在,两人相形相映无端地给予人一种奇异的魅力,道不清,说不明。

    他们一直在旁人猜测的目光与议论声中,走进了装饰得古香古『色』的“幽兰芷馆”。其中自有馆中安排好的引路人将他们引入预先定好的雅间中。

    馆中雅间另设阶梯可供客人上下,漠国的艺人坊在各国中独树一帜,沿途所见陈设雅致华贵中又透出一丝历史沉淀的厚重来,坐于楼上雅座中放眼望去皆是香鬓丽影、簪缨佩玉的达官贵人及其女眷;而楼下大堂多是江湖游客、寻常百姓、或文人雅士。雅间空间并不狭窄,每间独立,不仅有可供关闭的门还挂了淡雅的垂帘以隔断外间窥探的视线。

    风靖宁包下的这一间可容三四人从容落座,中间还设有檀木几案,上面供有精致的糕点、时令的瓜果和茶具茶叶给客人品尝饮用。

    风靖宁瞧见她的目光落在前面几案的茶具上徘徊不已,莞尔一笑道:“徵言对茶具亦有研究罢?本来雅馆里也有专供客人饮用的茶具茶叶,但这一套白瓷薄胎茶具和这些雪山落梅茶却是一位友人所赠。我往日游历江湖随身带了它们也不方便,便把这些寄存在这雅馆里,每一次过来他们都会懂得拿出来备好。”

    说话之间,他已熟练的洗杯、浇杯、漱茶、品相,将一杯亲自斟好的盈盈花『乳』推至白徵言面前,含笑道:“请尝一尝!这茶是友人百计珍藏的好茶,可惜这里没有他所盛所埋的梅花雪水,不然这香汤的味道更要清远幽香,回味无穷。这雅馆里用的是珑山的清泉水,除却没有雪山的冷冽味道,也勉强能另沏出了一番的味道。”

    望向那些似曾相识的茶具和眼前的青碧茗饮,白徵言不知自己该如何的反应才好,心中不想回顾的情绪又一下子地翻涌上来。她的手端起茶盏,指尖不易察觉地微微颤抖,这些明透如玉的白瓷像极是那人亲手烧制的陶器,当初他想必也曾不止一次地亲手握过这样一只如今被端在她手中的茶盏,如今指尖感受到的温度是否与他当时感受到的一样?白徵言只觉得自己的手莫名地冰凉,乃至本该炙烫的茶盏都已失却了它本该有的温度。

    心中不期然地就会想起他曾在凤凰树下一笔一划雕刻的陶埙,古字典雅:我佑我安。

    而他也曾赠送过一个几乎一『摸』一样的陶埙给她,却是给她摔了个粉碎。其上雕的是:凤翔清音。她如今算是凤翔四海么?可又能再到哪里去寻找这样的一只陶埙,重新吹奏起他所教授的清音?

    她心中后悔,自己那时曾想开口再向他讨一只陶埙,却是始终没有来得及问他是否愿意呢?

    白徵言低垂了眼帘,缓缓地啜饮茶盏里的清汤,一股的梅花冷香伴随了满嘴的苦涩,她几乎是有些食不知味。耳畔风靖宁的话语低低絮絮,似已远在天边,恍恍惚惚的,并不能全然听见。

    对上风靖宁询问的目光,她只能勉强地回答道:“对于品茗,我并不如靖宁般有见地。”

    风靖宁温和地一笑,轻声说道:“不打紧,只是我看见这些茶具与茶叶,就不期然地回味起了与舍之论茶对弈那一刻的时光。”透过眼前那些氤氲升腾的清香烟汽,白徵言瞧见他的目光中流『露』出来的回忆之意,不知道那一刻相聚的时光究竟是多么的美好,才致使这样的一个人对此也会念念不忘?

    舍之,舍之,他所说的是顾舍之吗?如今她与顾舍之之间的牵绊,除了他无意给予的两瓶去腐生肌膏和“夜『露』”,还有他的一块白丝帕,一张『药』方,一套剑法和特意寻来赠送予她的那一具古琴,就似乎只剩下与他相同的一个名字了:舍之。

    风靖宁只见她静静的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那纤长的睫『毛』将眼中的情绪一一遮掩在其中,握住茶盏的手指却是在不住微微的颤栗。心中疑『惑』,不知是什么的回忆忽然让她要如此极力的压抑,仍然掩饰不住心中的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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