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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

    在看清他的眼眸凝望的方向后,云言徵的心忍不住地往下一沉。虽然早有所料,但当亲眼所见时,心中还是猝不及防地烦闷了起来。她方才的一切热衷与喜悦,皆如被倾盘冷水兜头淋下,瞬息间已退得干干净净了。

    当看见风靖宁的时候,她只想提醒他身边的危机,只想要如何去守护彼此的安全,甚至只想和他说上几句话,心底还有看戏的趣味和玩笑。但当看到顾析的时候,她有那么的一刻什么也不想想,什么也不想去兼顾,只想一心奔到他的身边,或一把紧紧地牵住他的手;或不管不顾地埋首陷入他的怀里,将一切的顾虑、一切的烦恼、一切的麻烦统统地都抛给了他去理会。

    有他在身边时,她总想变得懒惰些,总想好好的睡上一觉,总想闲闲地享受一段惬意的辰光。

    可如今,她什么都不能做,甚至想也不能多想。

    她必须保持着最佳的冷静,最佳的思绪,去应对接下来的烦恼和难题。

    云言徵忍不住又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她明明对顾析有着各种的猜测和顾虑,为何一旦见到了他的面,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抛盔弃甲,总想着去遗忘这些心思沉沉的猜忌?他明明如黑夜般幽邃而浩瀚,她却为何总觉得他宛如生命中的日出,可以照亮她的『迷』雾茫茫的人生?

    夜风轻缓,水声静悄,柳枝飞舞,槐花漫飘。

    马车与马皆已停下,云言徵的马车停在了前面两辆马车之后,她是该下车呢?还是该在车上看好戏呢?

    风靖宁跃下马,朝顾析走去。

    那一辆马车上的人,却一直没有动静,甚至连车帘都没有撩开。云言徵托腮倚在窗边,目光里浮了一丝玩味。

    景白控着马走至车窗旁,低语道:“我们今晚也在此地投宿,这就走。”

    云言徵唇角一扯,笑了笑,漫不经心地道:“你和你的人可以走,我必须留下。哎呀,如此一双如冰似玉的少年郎,可当真是难得一见的景『色』。如有美酒,当可开怀畅饮一场。”

    景白不料她一个姑娘家说话竟如此的直白,如此的随心所欲畅所欲言,更何况那两个少年郎目含精华,武功当不在他之下,极有可能是难得一见的高手。她如此言语虽声音微小,却如何逃得过内力精深之人的耳目?她就不怕激怒了别人?还是故意这般的撩拨撩拨?

    果不其然,风靖宁当先发出了一声轻哂。

    顾析听而不闻,一双乌沉沉的眸子一直盯住那辆马车,一瞬不转。

    景白轻哼了一声,似怒似笑地道:“那好,让他们先去客栈安顿好,我留下来陪你看风景。”

    云言徵气极反笑,想不到景白也是一个妙人。她的目光从长亭里移开,来到他的脸上转了一圈,又回到了那长亭里的两个人的身上,唇角笑意轻抿,心不在焉也似地道:“至少这辆马车你也要给我留下,不然我可得傻傻地站在树下看着,那样多尴尬,多无趣啊?”

    她此刻说出来的话,难道就不尴尬?

    景白在心里鄙夷了一番,仍然是点头道:“好,我去嘱咐他们一声。”

    风靖宁在长亭里头听着,不由频频哂笑。这姑娘究竟意欲何为?说她胆儿肥,偏偏又要在马车里藏头『露』尾,脸上戴着人皮面具,行止可疑;说她胆儿细,偏偏又当着他们的面说出这种近似调侃的话来,就不怕触怒了他们。

    这一行人一直跟着他们,想要做什么呢?

    “阿言,难道你就不打算下车么?”顾析的声音清泠泠地响起,如风抚,如花香,煞是泌人心田。

    云言徵闻言,倚着车壁苦苦轻笑。顾析啊顾析,她真的很想下车去和他一诉离别之情,才不辜负他这一番为 了她花费心思的等待,也才不辜负了他这一番霸气强势的宣言,可惜她如今欠一张脸,该怎么办呢?

    “我暂没下车的打算。”那辆马车上的人轻之又轻地道。

    为何要将一场热烈欢喜的重逢,硬上演成了一场悲情戏?

    云言徵心里不满地轻叹,而且还要顶着她的名号。

    “阿言,你的声音……变了。”顾析细细地听着,侧头道。

    “受了点伤,如今已不碍事。”车上的人冷漠地回道。

    “那你是想让我上车么?”顾析悠然地问。

    “我并不想见你。”车上的人这次冷然回绝道。

    “为何?”顾析的音『色』一冷,便有一股凌厉袭来,如芒在背。

    “你知道是为何!”车上的人不遑多让地冷冰冰道。

    “我……不知道。”顾析回话,右手握住碧玉箫缓缓地垂下,目光从马车上移回,落到了一旁的风靖宁的脸上,那里面带着了打量的意味。

    “顾析,你确定要让我在众人面前责问于你吗?”车上的人说话越来越凌厉,还带着冷漠与责怪的怨愤。

    顾析眸子里深黑之处风云翻涌,一连串的念头如电般闪过他的脑海,最后妥协道:“好,我们在客栈见。”他身影一闪,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这姑娘是欲擒故纵呢?还是纯粹来找顾析的麻烦?

    云言徵轻敲了敲车壁,目光中神思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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