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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南市看守所。
今天的天气忽然变冷了许多，周围的几棵法国梧桐前几天还敝帚自珍的几片红黄叶子，一夜间被扒了个精光，只剩下了光秃秃的嶙峋枝条，把这栋原本就乏味的石屎建筑物衬托得好像坟墓般冰冷。
“陈警官，麻烦你了。”
毛矩站起来，笑着对那身穿蓝灰制服的狱警点点头。
“嗯。可别忘了要注意会见纪律。”
这警官已经是老熟人了，交代了两句便关上了铁门。
毛矩坐回到了椅子上，打量着桌子对面的这张脸：前几天还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如今像个鸡窝似的，深陷的脸颊泛着青绿，厚厚的眼镜也遮挡不住背后那深深的黑眼圈。
“这几天睡得不好吧？”
毛矩问道。
“有烟么？”
“打火机进门时就交了，你懂的。”
虽然这么说着，毛矩还是从西装口袋里套出一包，隔着桌子推了过去。
邓江安抽出一根，放在鼻子下深深地吸了吸，缓缓地说道：“毛律师，其实你真的不必来了，能说的，该说的，我都说了。这案子该怎么审，怎么判，我都认了。”
“你认命了，可我没有。”
毛矩前倾着身子，敲敲桌子把邓江安的视线吸引过来，“我知道你手头上一定还有证据的，只要你肯拿出来，指证那些真正的幕后黑手，再把赃款退回来，那最终的判决一定可以”
邓江安张开五指打住了毛矩的劝说：“把人供出来，把钱交出来，再上坐几年牢，那出来之后又能怎样？”
“那起码你能重新过上一个正常的生活。”
“正常的生活？呵呵”
邓江安冷冷地笑了笑，再吸了吸手指上的烟，“没有了钱的生活，就跟这点不着的烟一样，都是废物。”
“那你就不为家里的人想想？”
毛矩还在努力。
“家人？家里就剩老头子一个，现在都痴痴呆呆了，连我都认不得了。或许，对他来说，我早就已经死了吧。”
邓江安说着，便要站起身来。
“那你心里头就没有别的牵挂了吗？”
毛矩一拍桌子，也跟着站了起来。
邓江安背着身，犹豫了一下，答道：“没有。”
“哐啷！”
一声脆响，铁门再次关上。
冷冰冰的桌上，刚才邓江安闻着的香烟，孤零零地躺在上面。
“邓江安，你这傻哔！”
毛矩一边朝江面大声地吼着，一边猛灌着手中的啤酒。
这是新建的沿江绿化带，还没竣工，连路灯都没装，黑黝黝地一片，所以也不会有什么人过来，正是个宣泄情绪的好地方。
一罐啤酒对于毛矩而言，也就几口的分量。把手中的易拉罐捏成一团，毫无公德心地就往江里扔去。
“哐！”
易拉罐砸到了江边的护栏，弹了回来。
“砰！哎呦！”
第一声响是易拉罐和脑袋的接触，第二声响则是毛矩的惨叫。
“就连你这一个罐子都敢这么拽？！”
毛矩一边捂着额头，一边回头找那罪魁祸首的罐子，看到不远有个闪闪发光的物体，走过去抡脚就是一抽。
“哎呀！”
这一次的惨叫可要比刚才的大声多了。
毛矩一手捂额头，一手捂脚趾，龇牙咧嘴地倒吸着冷气，低头瞧瞧，原来刚才下脚的不适易拉罐，而是刷了反光漆的标志板。
疼痛的感觉伴随着懊恼的情绪在身体里蔓延开来，随之而来的却是——
那见鬼的反胃感！
“呕咳咳咳咳”
又是一阵干呕和抽搐，等毛矩再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竟然被衣服盖住了。
把头从衣服里钻出来，对着月光看看自己的手：
他喵的！我又变成猫了！
毛矩给了自己一耳光，可那肉乎乎的爪子拍上去一点疼感都没有，只得发出一声无奈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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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南市看守所。
今天的天气忽然变冷了许多，周围的几棵法国梧桐前几天还敝帚自珍的几片红黄叶子，一夜间被扒了个精光，只剩下了光秃秃的嶙峋枝条，把这栋原本就乏味的石屎建筑物衬托得好像坟墓般冰冷。
“陈警官，麻烦你了。”
毛矩站起来，笑着对那身穿蓝灰制服的狱警点点头。
“嗯。可别忘了要注意会见纪律。”
这警官已经是老熟人了，交代了两句便关上了铁门。
毛矩坐回到了椅子上，打量着桌子对面的这张脸：前几天还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如今像个鸡窝似的，深陷的脸颊泛着青绿，厚厚的眼镜也遮挡不住背后那深深的黑眼圈。
“这几天睡得不好吧？”
毛矩问道。
“有烟么？”
“打火机进门时就交了，你懂的。”
虽然这么说着，毛矩还是从西装口袋里套出一包，隔着桌子推了过去。
邓江安抽出一根，放在鼻子下深深地吸了吸，缓缓地说道：“毛律师，其实你真的不必来了，能说的，该说的，我都说了。这案子该怎么审，怎么判，我都认了。”
“你认命了，可我没有。”
毛矩前倾着身子，敲敲桌子把邓江安的视线吸引过来，“我知道你手头上一定还有证据的，只要你肯拿出来，指证那些真正的幕后黑手，再把赃款退回来，那最终的判决一定可以”
邓江安张开五指打住了毛矩的劝说：“把人供出来，把钱交出来，再上坐几年牢，那出来之后又能怎样？”
“那起码你能重新过上一个正常的生活。”
“正常的生活？呵呵”
邓江安冷冷地笑了笑，再吸了吸手指上的烟，“没有了钱的生活，就跟这点不着的烟一样，都是废物。”
“那你就不为家里的人想想？”
毛矩还在努力。
“家人？家里就剩老头子一个，现在都痴痴呆呆了，连我都认不得了。或许，对他来说，我早就已经死了吧。”
邓江安说着，便要站起身来。
“那你心里头就没有别的牵挂了吗？”
毛矩一拍桌子，也跟着站了起来。
邓江安背着身，犹豫了一下，答道：“没有。”
“哐啷！”
一声脆响，铁门再次关上。
冷冰冰的桌上，刚才邓江安闻着的香烟，孤零零地躺在上面。
“邓江安，你这傻哔！”
毛矩一边朝江面大声地吼着，一边猛灌着手中的啤酒。
这是新建的沿江绿化带，还没竣工，连路灯都没装，黑黝黝地一片，所以也不会有什么人过来，正是个宣泄情绪的好地方。
一罐啤酒对于毛矩而言，也就几口的分量。把手中的易拉罐捏成一团，毫无公德心地就往江里扔去。
“哐！”
易拉罐砸到了江边的护栏，弹了回来。
“砰！哎呦！”
第一声响是易拉罐和脑袋的接触，第二声响则是毛矩的惨叫。
“就连你这一个罐子都敢这么拽？！”
毛矩一边捂着额头，一边回头找那罪魁祸首的罐子，看到不远有个闪闪发光的物体，走过去抡脚就是一抽。
“哎呀！”
这一次的惨叫可要比刚才的大声多了。
毛矩一手捂额头，一手捂脚趾，龇牙咧嘴地倒吸着冷气，低头瞧瞧，原来刚才下脚的不适易拉罐，而是刷了反光漆的标志板。
疼痛的感觉伴随着懊恼的情绪在身体里蔓延开来，随之而来的却是——
那见鬼的反胃感！
“呕咳咳咳咳”
又是一阵干呕和抽搐，等毛矩再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竟然被衣服盖住了。
把头从衣服里钻出来，对着月光看看自己的手：
他喵的！我又变成猫了！
毛矩给了自己一耳光，可那肉乎乎的爪子拍上去一点疼感都没有，只得发出一声无奈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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