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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茵又劝她:“小刚哥其实人不错,就是嘴贱。你去跟他道个歉,他不会记仇的。”

    跟王小刚道歉,霍安桐不愿意,不愿意的后果就是回s市上班的第一天就被魏导约谈,约谈主题也是让她当众向王小刚道个歉,霍安桐犟着不肯低头,不低头就要接受公司同事的冷暴力,她只能扛着。

    扛着太过辛苦,她下班回家开始翻出求职软件,搜索职业关键词粗略浏览,被俞丽桦瞄到她手机屏幕,问她:“火火,你想换工作了?”

    霍安桐还没考虑好,说:“先看看,暂时不打算换。”

    俞丽桦倒了杯热牛奶递到她面前:“你想不想去俞淮公司上班?给他当助理怎么样?我跟俞淮说,让他给你安排轻松的事做。”

    霍安桐摇摇头:“不了,鹿淮太火,给他打工压力太大。”

    俞丽桦没说话,霍安桐见她没了动静,抬头去看,见她目光温沉静静瞧着她脸,霍安桐伸手摸摸脸颊:“俞阿姨,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俞丽桦只轻声感慨:“以前老听你喊俞淮,一天恨不得跟在他身后喊千八百遍。”

    霍安桐不认:“哪有那么多遍?”

    俞丽桦叹息:“后来再没听过你喊他俞淮,都是鹿淮,鹿淮。”

    霍安桐勉强笑了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不知如何说。

    俞淮是俞淮,鹿淮是鹿淮,是同一人,又是完全不同的个体,她得时刻提醒着自己。

    俞淮是高中同学,在那个小城,背永远挺得笔直,有阳光下又细又软的发。

    鹿淮是聚光灯下永远的焦点,是流光溢彩所向无敌,有最醇净磁性的嗓音,和时刻精致好看的面目。

    不要说她,就是年少时的俞淮,和现在光华熠熠的鹿淮,也早已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鹤立鸡群之所以会显得突兀,是因身边都非同类。鹤就算曾经落足过鸡窝,也总有一天会回到鹤群。这点适用于鹿淮,也同样适用于席槐声。她高攀不起。

    霍安桐轻声叹气,退出了求职软件:“现在传媒业寒冬,整个行业都不太景气。”

    俞丽桦:“没找到合适的?”

    霍安桐点点头:“外面大环境也不好。行业里到处都在补税,一批中小型传媒公司补税补垮了。”

    俞丽桦催她喝牛奶:“别想了,先把牛奶喝了,睡个好觉。实在不行,你就别工作了,嫁给我们俞淮,让俞淮赚钱养你。”

    “我才不要鹿淮养。”她说。仰头喝完牛奶,心里打定主意,不到万不得已都要咬牙坚持,就这样轻易被打败,太不像她风格。她要跟王小刚抗争到底。

    一一

    在s市开了十几天录制内容讨论会,霍安桐将同事冷暴力悉数扛下,腆着脸跟各位同事对接整个录制流程需要上大屏的内容素材。

    在导演组一起动身前往h市前,她所有工作都还顺利,可刚在h市录影棚附近的酒店落脚,突发状况就迎面来了——节目最大投资人突然要来看现场彩排情况,为了迁就投资人时间,所有部门行程都得前调,杀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最遭殃的部门是后期,而导演组跟后期联系最紧密的又属负责把后期素材上到舞台屏幕上的霍安桐,后期给到的素材内容状况百出,她颇为焦头烂额。

    跟她的局促相比,席槐声就显得悠闲得多。

    《周六尖叫夜》只是他众多投资项目中的一个,因是他投资的第一个传媒影视业项目,他便抽空过来看看综艺节目到底是如何录制的。

    制片特地给他开了室,说是室,其实就是一普通休息室,只不过周围清净些,没各部门的人穿来穿去,过道前还有制片“把守”,戴一般工作证件的人还进不来,非得在普通工作证的基础上,再戴一个证。

    席槐声觉得节目组的人是会折腾,在室架了台超大液晶电视,可以直接看到彩排现场的舞台全景。电视旁又单独外接了两个音响,生怕他听不见现场导演指挥所有节目流程。

    但他只看了半个多小时就实在看不下去了,看一堆成年人玩着五花八门的游戏,听现场导演挥斥方遒,实在有够无聊。

    他坐不住,起身要走,负责接待他的商务经理忙跟着一同站起身来,问他:“要不要去现场看看?还是直接回酒店休息?”

    席槐声正要开口,冷不丁听到电视机里传来现场导演中气十足的声音:“霍安桐,大屏再放一遍刚才的vcr。”

    他闻言停了步,先是怀疑自己听觉出错,驻足仔细去听,现场导演的声音又从电视机里传来:“霍安桐,vcr为什么声音这么小?”

    紧接着,那道熟悉的c带着吴侬软语感的声音缓缓传来,她说:“vcr声音要让音频拉高,大屏这里已经给出最高音量了。”

    席槐声血液流动的速度都仿似跟着变缓,原以为上次的偶遇是他跟她最后的交点,没想到冤家路窄,这可是她自己撞进他的领地,是她逼着他讨回旧日的债。

    他浅弯了唇角:“去现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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