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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哪卖呀?家的院子不是有树吗?大的有,小的也有,看看那些不爱长的小老树,能用的话,要是不嫌弃就放几棵吧!盖好大房,有地方住了,可这过日子,能没有个仓子吗?明年有时间,还得压个仓子的,把家里仓子南面的歪脖子树也放了,留着盖仓子时当柁用吧!过几天,你大哥他们不是还得给你拉碱土去吗?到时用四轮子给你一起拉去得了。”

    当说到房顶的铺盖时,海宁告诉父母:“岳父找人在十家户批了2000斤苇子,价格是一毛钱一斤,但得自己到苇场去拉。上些天,那人到县里开会,问怎么还没去拉苇子,知道是我们用后,便说:‘不用管了,既然是大姑娘家自己盖房子用,我回去后,看苇场哪天到街里办事,顺路让苇场用车把苇子捎来就行了’。”

    母亲听完说道:“这样的话,铺房顶,你们也编个苇笣吧!看着好看。”

    “不编了,不知上哪找会编的人,再说,也得花几十元钱的,现在,对我来说,花一元钱,我都要好好算算的,就打苇帘子吧!我不是会糊纸棚吗?有时间时,我把棚糊上,既暖和好看,也看不到苇帘子,还省钱。”

    父亲说:“这样行,过日子,该节俭就得节俭,几年后日子过好了再说呗!”

    说完又问道:“盖房子,活儿多,用人的地方多,打苇帘子也得有人手啊?”

    “是啊,我的事太多了,家里这边挂锄了,可这些叔伯兄弟们离的太远,一些小活儿还帮不上,现在即使去了,能帮干点儿的话,还没地方住呢!”

    父亲听出了话的意思,便说道:“苇帘子打了吗?打帘子的线绳子有吗?”

    海宁告诉父亲,打苇帘子的线绳子和用来立房架子的柱脚石,在放假前早就弄回来了。

    某天上午上完课,吃完午饭,海宁请假回家了。

    午后2点,海宁来到了四姨家,赶着毛驴车,去东兴粮库拉条石和取麻线绳子去了。

    一些办妥后,刚往家走,还没有走上一里地呢,晴朗的天就变脸了,一会儿便下起了小雨。

    当驴爬过东坨子的高坡后,在下坡的时候,突然觉得车轱辘被什么东西垫了一下,“哐当”一下了,海宁的身子也随着车子的颠簸而扭了一下。

    “咕隆咕隆”几声后,“哐当”一声,从车上滚下了一块条石,海宁赶紧吆喝驴停下,可是,这驴不管海宁怎么吆喝,就是不肯停下来,反而越跑越快了。

    海宁急坏了,不是心疼掉下去的条石是花钱买的,而是怕柱脚石不够用。可是,这驴毕竟不是人啊!

    没办法,为了这块石头,见前后没有车辆通行,便索性把驴撒开了,任这头驴向前走去,自己快步向掉下车的石头跑去。

    于是出现了这样的一幕:驴为了赶家,用力的拉着车,向西“嘚嘚嘚”快步地走着;海宁则放开了双脚,猫着腰儿向东跑去,本来人和驴应该在同一辆车上,人是利用驴为自己办事用的,现在反倒是人和驴走上了相反的路,真正的背道而驰了。

    跑到条石旁,急忙抱起条石,放开大步,一蹓小跑,向驴车追去。

    雨天,驴奔家,走的快,海宁在后面紧紧的跟着,快步跑着。

    大约跑了能有100米路吧,终于撵上了驴车,把条石重重的扔在了车上,然后跳到了车上。

    上了车的海宁,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口的喘着,过了很久才缓过气来。

    缓过气后,海宁才有点后悔了:要是路上有汽车通过,说不定,没人照看的驴会受惊的,但更怕的是,为了一块条石,在雨中弯着腰奋力奔跑,天气阴暗得很,如果有汽车通过,由于视线不好,那开车的司机,如果精力不集中,没看到在公路上奔跑的人,或者自己不小心,在汽车过来时滑倒的话,可能会有性命之忧的!

    平民家的孩子,为了能尽早住上自己的房子,过上相对安稳的日子,就这样坚忍的挺着!

    听完海宁说的事后,母亲一改婚前冷漠的态度,说道:“能先租房子住,就租房子多好,非得自己急着盖房子,可这盖房子,你又不像人家社员,自己家有人有车的,什么事都好办,你是没人没车,自己又没钱,一旦弄出来事来,多让人后悔啊!这事都让人后怕。”

    父亲接过母亲的话说:“一些零活,就得一个好人,缺东少西的,总得有人在跟前的,苇帘子还没打呢,你们也没功夫,你老丈人家除了做木匠活再也没个地方了,既然东西都备齐了,你回去后,去你大姐家一趟吧,让你大姐夫有时间时,把苇子拉到他家去吧,过个天,我看看你三大家的六子,如果没活儿的话,我和六子去你大姐家打苇帘子吧。”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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