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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的月亮似乎特别的圆,明明还未到十五,皎洁的月光遍洒大地,哪怕夜色渐深无烛光照耀之处也可视物。

    正因如此,当几道全身着黑不摸漆衣物的身影以极速在暗影处潜行的时侯,依旧难免偶尔会露出身影来,只是并不为宫中各处侍卫所能察觉罢了。

    共数五道身影,迅速来到了宜香苑,已是亥时两刻了,按着宫中人皆早歇早起的习惯,换作平时刘芯萌都已睡下了。

    在这宜香苑中,本该是章贵人居住的那一处却依旧灯火通明,隐约还能听到里间传来女子的嬉笑之声,还有小宫女低低的求饶之语。

    宜香苑另一边的钱贵人在床上翻了个身,无奈的叹了口气,终于还是从床上坐起了身来,打算下床去倒上一杯水喝。

    她刚有所动作,守夜的贴身宫女之一白茶便警醒的从小榻上爬了起来,拿着桌上的烛台为她掌灯。

    “主子,您这是又被吵着睡不着?”白茶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面上带着不满与恼怒。

    这章贵人最近是越来越过份了,整日里在她那屋子里可着劲儿的作,本来影响不到她们这边,至多是她的种种行为教人看不惯。

    看不惯吧,只要不是太过份,不看也便是了。

    唯独这夜间总不肯早早安歇,从最初的亥时初熄灯安寝到现遭偶尔要折腾到子时才肯罢休。白茶便是跟着自个儿主子休身养性多年,性子没原来那么泼辣也忍不住每每暗地里咒骂对方为贱人。

    也巴不得那贱人早点把自己作死了去。

    这几个月以来,自家主子每每夜间难得安眠,连带得食欲也减了,人都清瘦了许多。这人一瘦,身体也显得虚了些,前些日子才又病了一回。

    白茶摸了摸桌上的水壶,水还是热的,甚至还有点烫手,全因她知道主子夜间怕是又要起来,近些时侯常在睡前备上滚烫的沸水,这不又用上了。白茶忍不住又暗暗连咒了好几声,给自家主子倒好一杯热水,又去给她拿了件外衣披在肩上,这已是夏末时分,对于体健身强的或许会赞夜间风凉舒爽,似她家主子还有皇后娘娘这般的就要小心着些了。

    “是睡不着,你把张太医开的,我那养眠散拿出来,我服食少许,总能睡下。”钱贵人模样清水般透净悦人,却不是那种十□□少女的清新纯净,虽也不过二十一二的年纪,却带着古代女子特有的那种早熟的典雅淑女气质。明明不曾听见贴身宫女对隔壁章贵人的咒骂,却仍忍不住轻笑摇了摇头道:“你啊,近来这性子是越加急躁了,明日醒来该罚你好好抄抄书,养一养你这性子才是。莫得哪天就不小心惹着了章贵人,到时侯受了她那欺罚之苦。”

    “我便是受不得她那嚣张气焰,还有她这夜夜笙歌扰人不休的坏德行,当这宜香苑只得她一人住着呢?就她那样的,半月前还凑皇上跟前去,也不怕皇上嫌着她模样丑把她从贵人的位置贬下去。”白茶嘴巴甚毒,仗着这会儿屋内只得她自己与主子两人,她是真敢说。

    “看来明日真要教你多抄两本书。”钱贵人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道。

    白茶闻言撇了撇嘴,心头竟是涌上一股子不愤道:“抄便抄,主子既要罚我,我今儿个还敢再说几句,我啊就盼着她早日作个大死教皇上给按下去,教她也尝尝滋味?”白茶的话突然中断了一下,竖起耳朵向着隔壁的方向做倾听状。

    她刚刚似乎听到了什么?

    钱贵人似乎也隐约听着了什么声响,似是,章贵人的尖叫,非常短促的,刚出嗓子便被扼在喉头般的那一种。恍惚间让人甚至当作是自己的幻觉。

    “主c子,隔壁莫c莫不是出事了吧?”白茶身子一抖,脸上在这一瞬间只剩下一种情绪,就是恐慌。

    “不好说,这皇宫内苑之中,若有刺客贼人,那也当是高人或内贼。白茶,赶紧儿把灯熄了。”钱贵人皱了皱眉,声未落下自己先一步扇灭了桌前的烛火,她还有另一个猜测没说出来,因为白茶的身份并不适合知道这个。

    隔壁原本总是隐约可闻的声音完全消失了,就像从来没人说过话般,甚至连其内的烛火也彻底熄灭了。

    夏末的夜风透过未完全关闭的窗户吹来,钱贵人主仆二人在不知何时更是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只过了片刻着实憋不住才赶紧深吸了一口气,黑暗中两双眼睛借着窗外的月光对视,良久还是白茶忍不住用蚊鸣般的声音低弱的问了句:“主子,章贵人会不会,会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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