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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所以到现在也还是个兵。要依桃华说的,其实也有道理,不管为了什么,既然有军纪在,就应服从,若违背了就当处罚。只是这件事中间涉及丁郎中,就有些变了味道。

    “你去吧。”桃华站起身,不容置疑地道。

    十五只得低头应喏,退了出去,直奔军营。

    陈军士正在营房里得意洋洋:“徐大哥,你看怎么样?姓丁的挨了打,还不是老老实实的一声也不敢吭?”

    徐军士沉默着没有说话。在丁郎中来教那些军医之前,桃华已经将丁郎中的医术以及当年的“误诊”事件做了个说明。如果说之前他们还能说丁郎中欺瞒了郡王妃,那么在这之后,所谓的欺瞒就不成立了。

    如今郡王妃的医术在西北已经声名赫赫,若是她说自己排第二,那没人敢说排第一。之前虽有炭疽及天花病人死去的事儿,但从隔离区出来的郎中们全都众口一词地说若无郡王妃的新药及那什么清瘟败毒饮的成方,死去的人更多。

    这些可是西北差不多所有的郎中了,除此之外全都是外行,自然无人有资格质疑他们的说法。虽然也有人私下议论说是这些郎中们为了掩盖自己治不好病的无能,才这样推崇郡王妃,但这些话迅速就被种痘成功的话题给盖过去了。

    不管怎样,徐军士觉得,郡王妃的医术肯定是高明的,这无庸置疑。既然如此,被郡王妃这样特意“请”来的丁郎中,应该也是真有本事的。那么,是不是当年的事儿,的确如郡王妃所说,并不是丁郎中的“误诊误治”?

    “徐大哥——”陈军士没有得到回应,不太满意地用肩膀撞了他一下,“你倒是说话啊。你不会也信了那一套,说什么当年李大哥本来就是要死的吧?”郡王妃虽然没有明着这么说,可其中的意思就是这个意思,谁都听得出来。

    徐军士慢慢地道:“但是王妃说的那些症状,当时李老弟可都有……”什么寒热啊,眼白发黄啊,身上的疔疮根本治不好,一直在从小臂往肩头延伸,这全都是事实。

    “这肯定是姓丁的说的!”陈军士不假思索地道,“王妃又没亲眼看见,可不是姓丁的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徐军士摇了摇头:“你当王妃是那么好骗的?王妃的医术,谁能骗得了?”

    陈军士梗着脖子道:“那你是说王妃讲的都是真的?”

    徐军士又沉默了。别的他不敢说,但有一件事王妃说的是对的:当时李军士的病跑了好几家医馆都治不了,等他发起寒热,竟没人敢接诊了,还是丁郎中接下了这个病人。如此说来,如果当时丁郎中不治,李军士十之八九是要死的,仅从这一点上来说,单说丁郎中治死了李军士,确实不公平。

    当年那件事发生之后,一个大活人切掉了手就死了,做为同袍他们自然是义愤填膺,再加上枣花一哭诉,就一起气势汹汹上门了。不但把丁家砸了,把人打了,还连灶都扒了——在西北,扒了人家吃饭的地方,这简直就是不共戴天之仇了——到底把丁家人逼得再也不敢行医。

    那时候年轻气盛,热血上头做下的事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时间一晃过了八年,在战场上送走了多少同袍,徐军士觉得自己的棱角似乎也被磨平了些。这时候回头再去看当年做过的事,心态就有些不一样了。

    尤其是如今,连郡王妃都出面说了这样的话,徐军士的想法就更跟从前不同了。最主要的是,王妃说的桩桩件件,回头去想都是对的。甚至王妃所说的那个“败血症”的别的症状,他也曾经在受伤的同伴身上见过。

    每次战斗之后,总有些人伤口看起来并不致命,可最后仍旧死了。军士们都归咎于军医无能,但现在想来,应该就是那个“伤口感染”了,毕竟北蛮人阴毒得很,刀上时常抹些马粪牛粪,弄得伤口脏污,极易溃烂。

    “王妃说得有道理。”徐军士终于道,“别的不说,山中猎户若是被野兽抓伤,就拿松明子点起来烫伤口。王妃说,那个就是消——消毒。再说有些兄弟被北蛮的刀伤了,伤口烂成那样,军医也有拿刀挖的不是?”腐肉必须挖掉,这个大家都知道。

    “那不一样!”陈军士仍梗着脖子,“当时姓丁的截了李大哥大半条胳膊,那毒疮根本没长那么远!”

    这也是当时枣花为什么一口咬定了丁郎中治死丈夫的原因。在她看来,只要将毒疮处剜掉就可以了,而丁郎中却直接截掉了李军士的手臂,单是血就流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不死呢?

    徐军士摇了摇头:“依王妃的说法,就算伤口腐烂溃败没有那么大,可毒素已经进了血肉之中,要比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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