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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学校时天已经黑透,食堂早就过了晚饭时间。钟山坚持请王忠恕和李展二人在校门口的馄饨铺吃馄饨和生煎包,表达自己对于拖团队后腿的歉意。

    吃罢晚饭,回到五舍,简单冲了个冷水澡,三个人钻进各自的床铺,倒头便睡。

    半夜里,钟山被一阵剧烈的肠绞动疼醒,冲进卫生间,竟拉起稀来。到了下半夜,又开始发烧。

    早晨,王忠恕喊他起床,钟山迷迷糊糊地说:“你们去吧,我今天怕是去不成了,浑身肌肉和骨头节都疼。”王忠恕说:“也好,钢开始干体力活儿,身体不适是自然的,你就歇两天吧,歇好了再干。”

    快到中午的时候,拉肚子停下来了,可是高烧依然没有退。钟山强撑着起床,来到校医院。医生量了体温,询问了他的饮食起居情况。得知他前一天去码头当搬运工,晚上回来又洗了冷水澡,中年女医生充满爱怜地望着这个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年龄的学生娃,心疼地说:“你们这些孩子呀,这大热的天去码头干苦力,挣钱不要命了啊!应该是汗出得太多没有及时补充上,脱水了。”就开了补充生理盐水的点滴,配了治肠炎的消炎药。又说:“我的女儿可是养尊处优的主儿,如果能有你一半儿的吃苦精神我都要高兴死掉了。”得到女医生的怜悯和夸赞,钟山心里暗自得意。

    钟山挂完点滴回到宿舍躺下,到了傍晚的时候,烧退了,胃里也有了饥饿感,从床上爬起来去食堂吃了晚饭,浑身的骨头节和肌肉还是疼痛,走起路来头重脚轻。

    这种亚健康状态持续了将近一周,钟山浑身的疼痛慢慢减轻,身体也渐渐恢复了力气。这一周时间,王忠恕和李展两个每天都早出晚归去码头找活儿干,钟山知道,这样的大热天,码头上临时工不好找,他们找活儿应该不难,也一定获得了可观的收入。钟山心里暗下决心,过了这周,身体也恢复差不多了,就再与他们一同去码头,坚决不能当逃兵。

    周日,钟山去班里的信箱取信,收到了父亲的来信以及一张100元的汇款单。信中无非还是叮嘱他吃好休息好注意身体之类的话语,说怕他参加社会实践活动钱不够用,特意再汇去100元,不够了还可以写信跟家里要。

    面对父亲的来信和汇款,钟山的第一反应不是感激涕零也不是兴高采烈,而是既烦躁不安又愤愤不平,为王忠恕和李展两个比自己年龄还小两岁个子比自己还矮的同学所承受的不公正的命运,隐隐地也为自己虽衣食无忧却来路不明的身世。

    回到405,他铺开信纸给家里写了封回信,告诉父母来信和寄来的钱都收到了,因为社会实践活动安排内容非常多,所以没什么事相当长时间内就不给家里写信了,并措辞坚决地说钱绝对够用,千万不要再寄了。

    下一个周一早晨,不等王忠恕叫,钟山早早就起来了,洗了脸刷了牙,先去隔壁寝室叫醒李展,回来后又叫王忠恕。忠恕笑了:“老大你这场病后脱胎换骨了嘛,非但不懒床,居然还能叫早了。”三个大男生嘻嘻哈哈地来到食堂,吃了早餐,备足了午餐,就回到寝室整装奔赴码头。

    还是与络腮胡交接的那一套程序,今天搬运的是尿素化肥,一袋100斤,络腮胡帮他们借来了一辆小独轮推车,一次运六袋,一个人在后边推,两个人在前面拖拽,三个人搭配着劳作,更体现出集体的力量。

    今天不像上次感觉那么累了,钟山脑子里居然闪现出田汉作词、聂耳作曲的那首著名的码头工人歌,并情不自禁地唱出来,王忠恕和李展两个也跟着唱起来:“从朝搬到夜/从夜搬到朝/眼睛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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