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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跟着老师试探地c悄悄地走回校舍,来到学校的宽阔大厅里。啊,满大厅都是军人。久已闻名的共军今天终于见面了!那些共军都很年轻,大不了我们几岁。他们身穿厚厚的粗布军装,深绿色的军装已经被汗水湿透,粘着灰尘和泥土;黝黑发亮的脸上满是汗水;身上挂着子弹带和手榴弹;有的手上端着长枪,枪上上着刺刀;有的胸前挂着短一些的枪(后来知道那是连发的冲锋枪,美国造),他们正一脸严肃地看守着一群刚刚抓到的俘虏。

    这就是人们悄悄议论多日的共军?

    这时似乎已不存在什么危险了,我们便好奇地走过去围观。

    那些俘虏坐在台阶上,衣衫不整,帽子歪斜,一身尘土,一脸倒霉相。其中有一些我熟悉的面孔:那是当地的保警队员和警察。我天天上学c放学都要经过保警大队和警察局的大门口,虽然没和他们打过交道,但我认识他们,他们可能也认识我。今天在这样的场合见面,他们都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帘,低下了头。正规的国军早已逃之夭夭,只留下他们这些地方杂牌军守城,根本不是共军的对手。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共军士兵有点烦了,把手一挥:“走开!走开!”学生们害怕了,连忙后退;但又舍不得走远,就不远不近地站着看新鲜。我也是围观学生中的一个,此时,我的心中充满了好奇,又还有几分兴奋:传说中非常厉害c非常可怕的共军原来就是这个样子!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c红眉毛绿眼睛嘛,和我们长得也差不多

    老师把我们叫回教室,然后宣布:“今天不上课了,提前放学。明天照常上课,大家要按时到校”

    走出校门,来到街上,但见马路两边的人行道上坐着许多共军。他们坐在背包上,或闭目养神,或拿着扁平的水壶喝水,或吃干粮,或东张西望地看热闹他们一个个也都是汗湿军衣c身上沾满尘土;年纪也都不大,大部分是0岁左右,只有少数几个0来岁的人。他们不进民居,不进商店,神态安然自若地坐在人行道上休息。

    这天晚上,我发现他们就睡在人行道上。为什么不进屋里去睡呢?过去国军都是号老百姓的房子住。好在5月的江西天气已经暖和了,睡在外面也冻不着。

    第二天我照常去学校上学。学校里已无共军,也无俘虏,一切恢复了正常。老师在课堂上指点我们:“解放了,我们说话的习惯用语要改一改,不能再称‘共军’了,要叫‘解放军’;对‘国军’,要叫‘蒋军’,或者叫‘蒋匪军’。”

    人们还惊奇地发现,解放前夕那些在大街上打“莲花落”的c卖旧货的外乡逃过来的难民,居然也穿上了解放军的军装,背起了枪。原来他们是解放军的侦察兵,是在攻城前化装进城来打探军情的。

    按说他们的化装并不高明,那么一群说着北方话的汉子满街跑,是很容易引起蒋军的怀疑的。可能因为他们是武装侦察,身上都藏着短枪,而且成群结队,分布全城。一旦暴露,可以拔枪应战,相互呼应,边打边撤,完全可以冲出城去;不似长期潜伏的地下工作者,需要极其隐蔽c极其保密。那时候国民党军队已经军心涣散,国民党的党政机关里也是人心惶惶,谁还有心思去观察那些从北边逃过来的“难民”?市民中眼尖心细的人可能会看出点破绽,但也无人去告发。这个时候还有谁去为兵败如山倒的国民党卖命?所以他们尽管只是粗疏地化装了一下,仍然没有暴露。

    随后,共产党c解放军在临川县城里开展了一系列新鲜的c热闹的宣传活动。

    解放军的一位团长来到我们学校作报告,讲“淮海战役”。他说话的口音是北方方言,我大概能听懂百分之七八十:战斗异常激烈,解放军的英雄们一个个虎虎生风!师生们都听得兴趣盎然。

    校内进驻了军代表,是一个中年人和一个青年人,都穿着解放军军服(中年人叫黄羽,后来是广西师范学院副院长)。中年人和校长c老师打交道,不断地开会c谈话;青年人则和学生们在一起谈天c说笑c打篮球他后来干脆脱下军装,向学生借了一套学生装穿上,和我们混在一起玩。

    解放军还在县城里办起了一个临时性的展览馆,我进去参观过。进门就是共产党的党政军首脑的照片挂在墙上。这是我第一次见识他们:毛泽东,脸宽宽的,神态安然,头戴一顶八角帽,身材魁梧。朱德,穿一身棉布军装,脸上皱纹纵横,露着和善的笑容,样子像个老农民。,帅气的脸庞,浓眉大眼,双目炯炯有神,衣服平整合身,像个知识分子。,头戴鸭舌帽,身材瘦长,面容严肃,像个老工人。刘伯承,这是一个被国统区各种报刊神化了的人物,什么“神出鬼没”呀,什么“吹鼓手的儿子”呀,说他是被清政府拒入科举考场才愤而造反的;他长得身材高大,四方大脸,戴一副眼镜,很沉静的样子,像个大学教授。林彪,国民党的报纸说他是“蒋委员长”的学生,毕业于黄埔军校,但打校长下手最狠;在重庆谈判中晋见校长时,却又对校长表示出学生应有的尊敬,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人物;他长得清清秀秀,面部表情却平淡无奇,样子像个乡村学教师。引起我特别关注的是第三野战军的政委饶漱石,因为我听人说,他是我们的老乡,又是校友;当然,这位校友高了我许多届,他在我们学校读书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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