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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一声口哨,一张张麻布先后揭开,每辆粮车上都堆着小山似的女人,这些女人一丝不挂,手脚被缚,舌头被割,难挣难喊,多半女人已经恐惧晕厥。

    右将军是王郯手下的麟威将军胡遨,他上前扭住一个女人的脸看了看,“传令各部,佐领以上的将官按军衔高低,先后取用,佐领以下的,到各个碓磨场等候。”

    得了优先权的将官带领手下的亲兵上前挑选,抬猪拎羊似的,把成色好的女人拖进各个院落,余下的女人被粮车载往碓磨场。

    郯军离开婺州之后,近半士兵生病,士气低迷,在睦州城外大败。

    王郯痛定思痛,下令把从婺州掠来的乱七八糟的肉粮全部焚烧坑埋。

    寿县城内禁食生腥,连水都不许生喝,一切必须熟食。

    将士多日未沾大荤,这批新鲜干净的肉粮一到,无不垂涎三尺。

    得了上等羊的将官们挖空心思,不愿辜负美肉,各个院落里烧水生火,用木棚遮着光,不声不响的在深更半夜开起了人肉盛宴。

    将官身边的亲兵和厨子们使尽手艺,有的把人装进笼中,四面架火烤熟,加盐蒜添味,有的把人放在大缸里煨煮,切成小块,用酱调拌,亦或肢解之后摆出花样姿势,上笼清蒸。

    讲究些的先往女人身上浇开水,用竹帚刷去苦皮,割肌烹炒,图省事的就用凌迟片肉之法,边切边往油锅里浸炸,专取心c肝c腰c乳,烫涮佐酒

    弃之不用的头发c断颅c肢块c肠脏全都抛在坑里,洒石灰深埋,连流在地上的血也立刻覆土掩盖,比起婺州的血腥,郯军已将吃人之术变得精致。

    碓磨场上没这么考究,军中伙夫把女人们剃去头发,略加剖洗,直接投入一只只石臼,用碓冲捣。

    普通的石碓在臼上架木杠,杠端缚巨石,借脚踏之力向臼中锤砸,几处比较大的磨场引水为渠,借水激之力推动转轮,驱动巨大的“连机碓”,人纳于中,转眼骨肉成糜。

    伙夫们把碎骨肉放入大锅,加水烧煮,盛舀分发,数万士兵,人人皆有肉汤可食。

    寂静的县城变成了可怖的炼狱,唯闻阵阵沉闷的碓捣声,每处半遮半挡的火光,都照出一幅惨绝人寰的画面,亮暗相间,把那些凄恻呆滞的羊羔,咂舌吮指的饿狼和面不改色的屠夫,全都凸刻在狰狞的盛宴中。

    黑夜遮掩了血腥,忤逆人伦的残酷一潮淹过一潮。

    叶桻浑身麻寒,眼泪失控,五脏六腑似万蚁啃啮,恨不能翻江倒海,洗净这世间的罪孽。

    他死咬牙关,一颗心坠涨千斤,只有寻找秦泰的念头象铁圈一样箍紧他的神志,牵着他贴檐走壁,在险恶的狼窟里摸探悄行。

    前面有两个士兵打着饱嗝,走到一处僻静的墙根下掘坑解手。

    闹疫以来多了很多麻烦,连便溺都有规矩,二人不敢抱怨,一边刨掘一边低谈“这两日怎么不见郭歪嘴?”

    “他身上起了红疹,被检校官带走了,这下可好,就是先前没被沾染,到了侯公祠,还躲得过瘟神?”

    侯公祠是城北诸多旺族家庙中最大的一座,叶桻听二人的交谈,那里是目前的隔疫之地。

    北城驻扎着王郯的亲军,比南城森严很多。

    叶桻遇到巡兵便屏息掩身,四更时分来到侯公祠外。

    门口悬着黑幡白灯,一个老者独立灯下,乱发枯容,干瘦的影子映在地上,象一截坚韧的老藤,正是秦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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