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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缫丝,虞姒由蚕蛹想到了蚕,胖嘟嘟白乎乎的虫子趴在绿油油的桑叶上,虞姒情不自禁地打个了寒噤,她连连摇头:“不去,不去。”

    在自己的经脉血液里取出一只虫子,任谁都不会再想看见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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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儿是几月了?”

    “回大爷,今是四月十五,再过两天就是小满了。”锦绣坊的掌柜站在下首说道。

    徐帷的手指摩挲上扶桑花的花瓣,扶桑又称朱槿,大瓣大瓣朱红色的花朵儿,艳得烧心。

    “一天,两天。”他的嘴唇嗫嚅着数字,视线转向一旁的皇历。

    四月十五,宜破土,嫁娶,伐木。

    四月十八,诸事不宜。

    他们两人站在锦绣坊的库房里,周围陈列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有一两只箱子被打开,露出里面的锦缎,从装满锦缎的箱子当中走过,眼边偶有冷光闪过,如同酒楼后厨被磨得锃亮的刀折射出来的光。

    “大爷,前几日发大水冲毁了河道,坊里的缎子和茶叶皆是运不出去了。”

    徐帷的手指稍稍用力,扯下了一片花瓣。

    “雨前想着货马上就运出去了,适逢一个外来路过,暂歇越州的贵妇人来买不少的料子,便把多数的缎子买给她了。”掌柜迟疑了一下,接着道:“现在快遮不住了,天气潮,货快生霉了。”

    说好的缎子运出去的临了,不守信用卖给了他人;雨天缎子茶叶会生霉,卖出去是好事,此刻却又嫌卖得太多。

    掌柜这话说的处处是矛盾,显然是藏着言下之意。

    徐帷没说话,手上的花瓣被捏碎,一滴汁液滴到了地上,为地面点上了一颗朱砂痣。

    掌柜不敢抬头,豆大的汗往下溅,稀释了地上艳红的朱砂痣。

    锦绣坊的掌柜心思活络,有一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巧嘴,把死人说活是做不到,但能把活人说死喽!

    可徐家大爷是个活死人,再怎样活络的心思和舌头都得在他面前给闭上。

    徐帷将揉碎的花瓣扔在地上,拿出帕子仔细地擦着手指,花瓣艳红的汁液像血。

    掌柜觉得他在不说些什么,下次徐家大爷拿帕子擦得就不是像血的汁液,而是像汁液的血了。

    “这几年赚了不少吧。”徐帷轻飘飘的话语堵住了他将要出口的话,“丁毫,你不如你父亲。”

    徐老太爷的丧事来得突然,徐帷十七当家,少有人肯服一个没满弱冠的少年,是锦绣坊的前掌柜,也就是现掌柜的父亲一路让徐帷坐稳了当家的位置。

    徐帷走到一个打开的箱子前,揭开上头的的锦缎,露出下面散发着森森冷光的兵器,离兵刃最近的缎子被划的稀巴烂,可见兵刃的锋利。

    被划烂的缎子不值钱,难怪掌柜没一同卖出去。

    徐家,打着绸缎和茶叶的幌子,在做兵器的生意。

    大殷朝不像前朝重农抑商,甚至有些重商,否则越州不会是两大商贾撑起半边天。

    但,不管如何,私贩盐铁者,当以死罪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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