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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

    许久,他咬住我的下唇,轻声呢喃:“这世上,怎会有你这样的妖精...”

    我徒然惊觉,试图去推开他:“今日是悦漓失礼尊上,请尊上全然当作是一场梦吧…”

    话音未落,忽地天旋地转,我稳了稳心神,再抬眼,已经被压在了身下:“这场梦,我求了千年...”

    将我散落的发丝掖在耳后,他的手拂过眉眼、脸颊,最后落在我的唇瓣:“就当这是一场梦,别走,让我在梦里,好好看看你。”

    胸前的布渗出点点红斑,我抵着的手,终是转个弯,环住了他的脖颈。

    一夜无眠,他的手始终搭在腰间,未曾动过分毫。

    我缩在他怀里,目光所及,是山茶挽月留下的疤,栖在他的肩头。

    我想麻痹自己,放纵自己,当作是一场荒诞的梦,可它又明晃晃提醒着我,我和沉熠,究竟隔着什么。

    他一向醒的很早。

    我听人家说,人到了年老的时候,自然而然觉就少了。我算了算,沉熠实在算不上是年轻人。

    他云淡风轻地系着我衣领的盘扣,正人君子地好像昨夜解开的不是他一样。

    似乎扯到了伤口,他动作慢条斯理,很是磨人,我侧身撞开他急急拢好了衣衫,他却直挺挺栽在床上,一脸无辜瞧着我。

    我右眼皮跳了两下:“...你能自己脱下来,就能自己穿上。”

    “不是我,是你。”他将自己伸成一个“大”字,慵懒地笑了笑:“昨夜有人说不怪我,要我好好养伤,她自会当救命恩人将我供着...”

    这混蛋…我就知道他无端端卖惨,定没什么好事…

    我真是心地善良,太善良。

    清涟进屋里来添茶,我气急败坏给他披了件衣服,蜷了一夜的腿有些酸麻,我险些歪倒,清涟眼疾手快扶住我,笑的一脸荡漾。

    真是流年不利,流年不利。

    白日里请了妖师来诊,妖师道无甚大碍,只是这毒入的深了些,需得静养几日。

    昨夜定是冥光昏沉,我看走了眼,他这副身子可是没有清减,依旧皮糙肉厚的很啊。

    半点不值得怜惜。

    我从前不觉得沉熠是斤斤计较的人,可如今他却以救命恩人自居,处处要挟我,端茶送水,穿衣束冠,稍不顺心,就要苦口婆心劝我要知恩图报…

    我想着,原先我也不是个忘恩负义的妖精啊,他也不是个居功自傲的神啊,看来这千万年会变的不光是我一个人。

    只是你伤的又不是胳膊,要我喂饭是怎么回事??喂饭就算了,你还挑挑拣拣又是怎么回事??

    不仅如此,妖界住了个神仙,精怪们受母上大人耳渎目染对天界那是深恶痛绝,是以我的寝殿常常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物种,举着莫名其妙的武器对着沉熠。

    我只好语重心长跟大家解释:“这位神仙救了我的命,天界都知道他在妖族,若是出了事,我们会被天界虐成渣渣。”

    沉熠一般会在身旁挑挑眉,然后十分谦虚地微微颔首。

    只是我家的刺客向来与寻常刺客不大一样,缺只眼睛少条腿的大有妖在。

    免不了呢,会在月黑风高的夜里潜进来,怀揣着极其崇高的信仰摔碎个茶杯抑或是碰倒张圆凳,因此我们的夜晚一向过得热闹非凡。

    我猜想沉熠十分不喜。

    因为不过几日,他便在殿外设了结界,但凡想钻进来的,无一不被反弹回去,倒吊在院儿里的梧桐木上。

    清涟有日清晨端了果盘,看到了满树的残尾蜥蜴精,生生吓得晕了过去,圆滚滚的车厘子跑了一地。

    我听见动静,把清涟安置妥当,放了这一队可怜的蜥蜴兵,将红果子又拾起来装进了盘里。

    沉熠吃的心满意足。

    我看的心花怒放。

    但是当他递了我一个,而我也习以为常的张嘴吞了,翘起的嘴角彻底僵在脸上,不太能动了。

    流年不利...流年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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