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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悠悠醒过来的。

    这一路走来,沐清芳总算听明白个大概,这具身体的主子在自己外祖母家小住,被舅舅c舅母算计,几欲坏了名节。祖母一气之下收拾细软,领着几个随从仆人直奔南山寺。

    醒过来的沐清芳将众生相收入眼底,仔细想了想,总结道:还不错,是亲生的,自己还是个很受宠的主儿。心下熨贴舒坦起来。

    夜深了,老夫人不放心让芳姐儿一人睡,让容姑姑将她放在床内里侧睡,大家一夜无语。

    第二日,沐清芳是饿醒的,睁眼开到容老夫人把她拢在怀里,眉头紧锁的睡容,沐清芳有一种不明来历的愧疚和不忍,可怜这一把年龄本是含饴弄孙的好时光,如今却为子孙担忧至此。再者自己是个如假包换的冒牌货,心虚的很,思虑着如何应对。

    咕噜咕噜,肚子不争气的响声太大,老太太醒来问:“这是什么声音?”

    沐清芳仰起头,小猫似的说:“祖母,我饿了。”容老夫人愣了一下,突然笑起来,往外喊道:“绿竹,绿竹,将稀饭端上来,”

    室内压抑的空气被老太太清晨的笑声暂时冲走很多,祖孙俩各用了一碗稀饭,饭后两人仍歪在床上各想着心思。

    许久,沐清芳几乎又要睡着了,祖母似是自言自语,绵绵悠长地问:“为什么要来南山寺?”

    沐清芳强打起精神回到:“是因为芳儿在外面淘气招惹了不干净地东西,特特地求南山寺地菩萨帮忙驱驱邪。”

    容老夫人笑眯眯地拍着沐清芳地后背,轻轻的说:“对,咱们芳儿最是聪慧。再过两日你母亲便要到了,到时候咱们祖孙三人好好耍耍。东边山上还有成片的桂花开得比别处早,我们多采摘些回来做桂花蜜。你母亲最是喜欢吃酒酿桂花圆子,这下她可以让她尝尝鲜了”

    沐清芳嗖的清醒了,来了这么多天,整日躺在床上好人也躺成病人了,既来之则安之,好歹两世为人,很该好好活一回。她自来最是崇拜猪悟能的,那高高在上的天蓬元帅,贬在人间投胎为猪枭,人家硬是吃好喝好,修成正果,可见活着一定要心态好!

    沐清芳抓着祖母的袖子央求道:“好祖母,咱们这就到后山看看,孙女儿想采多采些桂花,好给母亲做酒酿桂花元宵。”

    “好,好,这几日恐是躺累了,也罢,让容姑姑陪着你去外头转转。”沐清芳正待欢呼,却见祖母沉着脸叮嘱道:“只是一样,你个姑娘家,那山上荆棘虫鸟,你一概要小心,身体发肤概不能伤着,可是明白?”

    “是!祖母大人!”

    老太太原本是怕芳姐儿在舅家吓着,这才一口应允她出去松散松散。老太太反复叮嘱芳姐儿身边的小丫鬟,又着守清带人跟着,再有稳妥的荣姑姑看着,才放心让她们出了门。

    沐清芳跟着姑姑沿着羊肠小道一路慢行,竹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许是空气清新,景色宜人,沐清芳很快被激活。像被关久了的小动物似的,再山中上蹿下跳,欢快无比,一时忘了分寸。

    山中回荡着少女的欢笑声,还有时时传送过来的容姑姑的责骂声。远处的守清看着四处被惊吓的鸟兽,瞠目叹道:“都说芳儿表妹是个极娴静聪慧c知书达理的女子,如今看来谣言着实不可信,连脾气极好的容姑姑都发火责骂,可见这位表妹顽皮的很。”

    守清旁边的小和尚也跟着点点头说:“瞧着姐儿生的娇弱柔美,清丽脱俗,没成想内里却是个野的。”

    守清转身朝那小和尚一顿爆栗,斥道:“嘴里胡说什么,看我告诉师傅去!”打的那小和尚抱头鼠窜,连连告饶。

    时至正午,容姑姑好容易捉住沐清芳,一把拖住往回走,嘴里絮絮叨叨说:“看我回去告你祖母去,完全一个野丫头,往日里都是装的吗?”一边说一边气喘吁吁,一旁的小丫头也都捂着嘴笑。

    回去洗漱后见了祖母,少不了一顿臭骂,沐清芳一一点头认错,等祖母火气消了才上前抱着祖母说:“孙女儿知错了,芳儿知道以后万不会有这种机会能率性而为,仗着祖母的疼爱,才敢野性大发。”

    祖母听到野性大发,没兜住笑出了声,点着沐清芳的额头疼爱的说:“你个小野丫头片子,只知道给你祖母扣屎盆子。赶紧洗手吃饭去。”

    桌子上摆着几样冒着热气的素菜:青椒炒木耳,香菇烧豆皮,香蒜会青菜,一碟儿泡菜滴了几滴香油,看的芳姐儿嘴里生津,顿时胃口大开。虽称不上大快朵颐,却也失了小姐的斯文,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荣姑姑看着抿着嘴儿笑着退下来,对老太太说:“姐儿是饿了,哪有往日小姐的影子!”

    老太太啐了一口说:“要那等斯文何用,会吃,养好身体才是正理。况芳儿自来是个懂事儿的,也只在我们跟前像个孩子,在外面断不会失了体统的。”

    容姑姑捂着嘴笑着说:“我竟不知道老太太何时将规矩放的这样松泛,想来姐儿经了上回糟心的事,如今还能宽心吃喝玩耍,老太太是喜她端的住事儿吧。”

    老太太默默点点头,心下暗自叹息,芳儿若是个男儿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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