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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故作惊吓地退后一步说:“那以后我还是绕开女侠走吧!”

    林深的这句话说得任佳心里一阵舒泰。

    “你敢!”杜鹃狠狠地白了林深一眼说:“异地他乡的我可就认识你一个人。”

    “好了,杜鹃。咱们不如晚上约葛天一起在外面吃顿饭。”任佳似乎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晚上,四个人是在一个有着当地特色的饭馆里吃的饭。虽然饭馆不大,但在这个年代的工厂里,这种私营的饭馆却是少之又少。

    葛天吵嚷着要吃林深一顿好的,却在点菜的时候只点了很少的东西。或许几个人面对即将到来的离别,谁都没有了食欲。用葛天的话来说这就是散伙饭,虽然遭到了杜鹃和任佳严厉的抨击,但几个人都知道这是让人不得不接受的事实。晚上的聚餐草草的就结束了,被葛天说得谁都没有了兴致。

    出了饭店,因为是夏天的缘故,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落日的最后一点余晖涂抹着远处五丈原渐渐变淡的轮廓,随时都要沉下山去。而当第二天太阳依旧升起的时候,几个人或许已天各一方。

    葛天仰望着工厂这片并不宽阔的天空,突然说:“我们最后一起合唱首歌吧!”

    “呸!呸!呸!什么叫最后,本来挺好的聚会,都被你带伤感了!”杜鹃表示出极大地不满。

    “唱歌?我看还是算了吧!”林深缩了缩脖子。

    “那唱什么好呢?”任佳撇了一眼林深,赞同地说。

    “《送别长亭外》怎么样?”葛天建议说。

    “好!来咱们就在这厂门口,对着五丈原,站成一排唱!”杜鹃率先和任佳站到了一起。林深犹豫了一下,站到了任佳的另一侧。葛天从林深的另一侧紧紧地搂住了林深的肩膀。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这首大家都耳熟能详的歌曲此时唱出来,更是平添了几分凄凉的气韵。林深上小学的时候,上音乐课唱这首歌就从来没找到过调,现在却不由自主地被感染,跟着三个人一起唱了起来。

    “天之涯,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瓢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还,

    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

    惟有别离多。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瓢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林深敢肯定,今晚的歌是他这辈子以来唱得最好的一次,因为唱完后眼睛中已感觉到蒙蒙的水雾。

    这个时候,正是吃完饭出来遛弯的时候,厂门口附近也聚着不少出来遛弯的人群。四个人一首歌罢,竟是赢得一片掌声。

    葛天松开林深,抹了抹眼睛,转身向厂里走去。背过身挥了挥手,颇有江湖侠客口吻地说:“今宵一别,他日江湖再相见。你们走的时候,我就不送了!”

    望着葛天先行离去的背影,杜鹃泪水不自觉地涌出眼眶,挥着手叫:“江湖再见!”

    任佳心里也是爬满悲伤的情绪,心里不禁想到:“这就是离别的滋味吗?那我和林深分别的时候,会不会更难受。”想到这里,任佳的心头一阵揪痛感传来,泪水悄悄地遗落成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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