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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日常忘记照镜,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就赶妄想做谢局长私宅的座上宾。”

    谈竞沉默两秒,扣上了电话。

    名单上的人已经全部抓捕完,谈竞交上去的和栖川旬修改后的,两份名单上的区别已经有人用血和性命区分开来,那些名字出现在第一份名单上,却在第二份名单上销声匿迹的人开始变得格外引人注目。谈竞利用身在媒体界的便利关注了藤井寿每日抓人的进程,这场腥风血雨掀到今日,该确定的终于能确定了。

    所以这个电话非打不可,非得今天打不可,非得现在c马上打,而且非得打给谢流年不可,因为栖川旬既然不完全相信谈竞,那么同样也不会完全相信谢流年。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拎起话筒,开始拨另一个电话。电话那头连接的是滨海当局财务部的一位副部长,与他颇有私交,听到他深更半夜打听谢流年的电话,还吃了一惊,反复追问他找谢流年到底做什么。

    谈竞在话筒这头堆起满脸笑容,虽然对方看不见,可他的笑意还是越来越浓,就像是觉得声音还不够亲切温和,非得用笑脸加持一下似的。

    “实在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谈竞犹豫片刻,道,“这件事还与胡部长有关先前有舆论说日本国正阴谋套取中华民国的外汇,这个舆论是人为散播出去的。”

    胡部长大吃一惊:“你确认吗?”

    谈竞吸了口气:“确认,我已经找到幕后主使了。”

    他终于拨通了谢流年私宅的电话,已经凌晨一点四十分了,电话那头是个丫头,谈竞将自己的名字报给她,丫头却犹犹豫豫的:“老爷已经睡下了,先生有什么要紧事可以先告诉我,明天老爷一起我就报给他。”

    胡副部长给他的这个号码并不是直接通进谢流年卧室的机密电话,想来这位胡部也没有资格拿到谢流年的机密电话。谈竞看着怀表秒针一格一格地走过,心里愈发着急,完全控制不住情绪,对着话筒咆哮起来。

    谢流年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从话筒中传过来,他从没有见到谈竞如此暴怒的样子,还调侃他:“真的吓我一跳,谈记者。”

    谈竞立刻收住自己的情绪,像是关上一道闸。他咳了一声,恢复素日的模样,对着话筒道:“谢局长,很抱歉这么晚扰你清梦,实在是有突发情况,需要你的协助。”

    他顿了一下,压低声音,语速飞快,让人只听这个语气就忍不住着急:“政保局是不是有个叫明丘西的办事员?根据可靠情报,他现在正在翠华路的伯爵夫人酒吧同军统人员接头。”

    谢流年含笑的声音立刻冷了下来:“消息确切吗?”

    谈竞还没有回答,谢流年又接着吩咐:“去拿另一部话机来,给特别行动科的金贤振科长拨电话,叫他立刻带人到伯爵夫人酒吧,去抓明丘西和他的同伴。”

    一道女声柔柔地应了,然后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便渐行渐远。谈竞在这头松了口气,调侃谢流年道:“难怪谢局长长年累月不上班,原来是有个贤内助帮忙运筹帷幄。”

    他已经放了半颗心下去,但谢流年却依然严肃:“我很好奇,为什么这件事谈记者没有上报给栖川领事,而是选择给我打电话呢?你弄到我的号码应该很不容易吧。”

    野美黛曾经在栖川旬办公室外给他暗示,说重用谈竞的栖川旬其实并不完全相信他,甚至暗示谈竞可能会与情报泄露有关。

    谈竞在给谢流年拨电话之前就已经猜到他要有此一问,因此也早已准备好对策:“谢局长难道想要让藤井机关长的兵冲进保卫局去抓人?”

    谢流年愣了愣,笑声通过电波穿到谈竞耳边。但谈竞知道他不是真的在笑,他只是没有想好下一个问题。

    果然,谢流年再次开口:“那我要好好感谢谈记者,看来还是中国人更照顾中国人。”

    “你我都在为汪主席效力,”谈竞立刻道,“同僚之间,理应相互扶持。”

    谢流年又笑了起来:“谈记者现在在哪里?”

    “家里,”谈竞道,“不知道栖川领事会不会在另一头听我们的对话。”

    谢流年在话筒外壳上轻轻敲了几下:“谈记者很坦荡。”

    “是摩斯电码吗?”谈竞笑道,“谢局长对牛弹琴了,我不懂摩斯代码。”

    “这是敲给栖川领事的。如果她的确在听我们的对话。”谢流年道,“谈记者请现在到保卫局去吧,金贤振已经出兵去抓了人,刑讯科的于芳菲科长正在等他们,既然这条情报是谈记者提供的,那么我希望谈记者能亲临审讯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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