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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美黛微微笑了笑:“我母亲是关西人。”

    很少有人会专门说自己母亲的籍贯。

    “你父亲呢?”

    野美黛答:“他很多年前就去世了。”

    “对不起。”谈竞没有被她的回答牵走,接着问,“令尊是哪里人?”

    “关西,”野美黛道,“他在关西遇到我母亲,于是就将关西当作故乡。”

    好一个滴水不漏的回答。

    “那他在成为关西人之前,是哪里人?”

    “谈记者要娶我吗?”野美黛微微抬起下巴,对他绽开一个故作妩媚的笑容,“这么刨根问底。”

    “是,”谈竞煞有介事地点头,“问清楚后,我就去关西府上提亲。”

    “不要白费力气,”野美黛道,“我不会嫁给你。”

    “因为我是中国人?”谈竞摇摇头,“恕我直言,女士,这可不符合栖川领事一贯的中日政策。”

    野美黛一边听一边点头,等他说完了才满面笑容地开口:“谈记者不愧是栖川领事麾下的干将,可栖川领事总不能代替我父母决定我的婚事,况且我父母也不能决定我的婚事。”

    “野秘书是新女子,”谈竞点点头,“那么令尊是哪里人?”

    他还真是执着,野美黛哭笑不得,却也不想瞒他,对于同志来说,她的身份不是秘密。

    可她也不想这么早地告诉他,游戏还没有结束,她还没有玩尽兴,况且谈竞也在保守自己地秘密。

    “我父亲是个中国人。”她抛出这么一句话,“他去世很久,快有二十年了。”

    谈竞大吃一惊,但脸上却一点都没露出来。栖川旬居然会重用一个具有一半中国血统的秘书——这的确是栖川旬的风格。

    “谈记者问完了?”

    谈竞扶了扶眼镜,轻轻叹了口气:“栖川领事也算是不拘一格用人才。”

    “我与你都是栖川领事重用的人才。”她说着,将包在长袍上的大毛巾取下来,摸了摸潮湿的长衫,“一时半会干不了,你是想这么穿回去,还是想等它干了我给你送去?”

    谈竞没理会她的问题:“栖川领事为什么会突然想让我更换住所?”

    “你的确应该需要一个好点的居所,”野美黛道,“以及一个照顾你起居的佣人。”

    谈竞立刻明白了,重点不是居所,而是佣人,栖川旬要重用他了,所以她需要一个二十四时监视他的人。

    “我请不起佣人。”

    野美黛道“如果你成为滨海当局聘请的顾问,那么有一个佣人就很正常了。”

    她顿了一下,已有所指地补充:“卫七姐身边也有一位女秘书,专门教她学日语。”

    谈竞皱起眉,卫婕翎有被监视的价值吗?难道栖川旬招揽她是为了让她做情报工作的?可卫婕翎为什么会答应?

    野美黛道:“你还没有去见卫七姐。”

    “我下午采访了财政部的人。”谈竞道,“明天就预约去见卫婕翎。”

    “她很相信你,”野美黛道,“曾经。”

    “彼此彼此。”谈竞看着她的眼睛,“野秘书给她的建议,七姐也很重视。”

    野美黛暗自发笑,因为看人被蒙在鼓里实在太有趣。

    “你是准备把衣服湿着穿走,还是等它干了我给你送去?”

    谈竞站起身,拿过湿漉漉的长衫:“我穿走,多谢野秘书。”

    野美黛扯着长衫一角:“我从没有为别的人洗过衣服,这一番劳动,你倒是一个‘谢’字就揭过了。”

    谈竞只好说:“请你吃饭做谢礼。”

    野美黛笑了笑:“那我要去凯瑟琳西餐厅。”

    “好,”谈竞竟然一口答应下来,“你定时间。”

    野美黛惊讶地挑起眉,想了想,故意道:“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去怎么样?正好我们都还没有吃晚餐。”

    谈竞急着回报社,可他想了想,好像回报社也没什么事情要做,救济站的事情要再去一趟,拍些照片,可相关内幕只能从当局内部获取。

    既然要请,那么晚请就不如早请。

    他于是点头:“好,现在去。”

    野美黛没想到他会答应,凯瑟琳西餐厅是一个法国人开的,厨子也都是法国人,也有一些曾经服务于沙俄宫廷贵族府邸的厨子流落至此,做得一手正宗洋菜,自然要价不菲。

    大概这一顿,最低也得是谈竞两个月的薪水。

    但他如今也今非昔比了,每个月单领事馆给他的现金就有四百元。这笔钱栖川旬不过问,只要他出成果,哪怕给他八百,栖川旬也会眼都不眨。

    野美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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