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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有十几天的时间我因为囊中羞涩的缘故,再没有踏进平康坊一步——本来我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再怎么痛苦总能捱过去。不过老天爷好像总是在刻意和我作对。我的荷包虽然不如原来丰厚了,但以前的朋友还没有发现,仍然把我当作纨绔公子哥,经常会邀请我参加一些筵席。像临江姑娘这样色艺双绝的花魁在洛阳城里很是难得,哪怕是高官显宦也都以能在自己摆的筵席上邀请到临江姑娘献艺为傲。”

    “结果你就在这样一个筵席上又一次看到了临江姑娘?”杜群问道。

    “不错,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天夜宴上临江姑娘抱着琵琶弹了一曲十面埋伏,一曲终了全场喝彩声雷动。就这么一曲琵琶曲,我就将原来好不容易才下定的长痛不如短痛的决心给抛到了九霄云外,暗暗在心里发誓,无论如何都要让临江姑娘成为我的女人。”

    秦宝山这话说得太过狂热露骨,坐在那里的临江面颊上不由腾起两朵红晕,口中低骂了一声:“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下流胚子!”

    只是她骂人的声音实在是轻了些,秦宝山仍然自顾自地往下说:“那天夜宴上我喝了很多酒,等夜宴接近尾声的时候我也已经醉到不省人事。等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床边上多了一个褡裢,里面装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我回忆了半天才想起来前一天晚上酒宴之后,我借着醉意把自己脖子上挂着的我叔叔送给我的一块美玉扔在了当铺里,这才换来了这一褡裢的银子。银子是最能蛊惑人心的,囊中羞涩了一段时间的我手边上突然多了这么一包银子,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呼朋唤友去平康坊寻欢作乐。当然这个寻欢作乐是对我那些朋友而言的,对我自己来说去平康坊最重要的目的还是想要一睹临江姑娘的芳容。”

    “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有了借着酒意进当铺的第一次之后,很快就有了第二次c第三次。慢慢的,那家当铺的掌柜也和我熟悉起来,在我拿东西去当铺让他掌眼估价的时候,他也会非常客气地把价格往上提个一二两。每次从当铺里拿到银子和当票后,一出门我就会把当票给直接撕了,因为我自己有自知之明,在这些东西绝当之前我是肯定没有办法筹到足够的银子把东西赎回来。”

    “如果说一直走当东西弄钱这条路的话,你也不至于在外面欠下那么多银子啊。”房婉婉忍不住叹息道。

    “我的姑奶奶,我家里也不是开古董铺子的,哪里有那么多东西能不停拿出去当了换银子花。”秦宝山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我总不能直接把家里的黄花梨椅子搬去当铺吧?后来我往当铺送的东西价钱越来越低,到最后只能换个七八两银子。这七八两对洛阳城寻常百姓来说可能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了,可是对出入平康坊这种销金窟的我来说,这七八两银子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在平康坊这种地方想要有面子,就连出手打赏那些在边上侍奉的丫鬟们用的都是一两一两的银锭,若谁要是拿出铜钱来,非得被旁人笑死不可。接触多次以后,那当铺的掌柜知道我缺银子,他也听说过我秦宝山这么一号人,知道我叔叔秦西鉴是中原的豪富,对我的信誉还是有把握的,所以便给我支了一招,给我指了一条来银子的门路。他有个弟弟在白马寺出家为僧,现在管着白马寺的香积厨。白马寺富庶,香积厨就会把寺里的多余的钱粮谷物拿出来贷给洛阳城的老百姓,收取利息。有这位掌柜从中引荐,再加上我的身份,掌柜的弟弟很爽快地就把银子放给了我。他们也不担心我会赖账,毕竟我背后有个家财万贯的叔叔——他们也确实没必要担心,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我叔叔决定在死后把一大块产业交给我,我手头上总会有银子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这掌柜的哪里是在帮你支招,这分明是把你往火坑里推啊!”杜群听了秦宝山的话脸色都变了,“宝山兄,你又不是不晓得,香积厨的利息不低,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就要翻一番!”

    秦宝山耸了耸肩:“香积厨的利息在洛阳城各路高利贷当中已经算低了,若是从其他地方去弄银子,利息只会更高。而且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从白马寺香积厨贷到那么大笔的银子的,若是没有当铺掌柜好心在中间牵线搭桥,恐怕我根本没有机会摸着白马寺香积厨的门。”

    “你难道不晓得借这种银子十有七八是一条不归路么?”杜群痛心疾首地望着秦宝山:“你别看白马寺里供着的都是慈眉善目的佛祖菩萨,可那香积厨放出的高利贷一年不知道要害得多少洛阳城的穷苦百姓鬻儿卖女去偿债。”

    秦宝山嘿然笑了两声:“当时的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停下来。在我的攻势之下,临江姑娘总算对我有了些好感,有两次让我单独听她抚琴。在我之前,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洛阳城里有谁能让临江姑娘为他单独抚琴的。我砸了不知道多少银子才走到这一步,若是就这样停下来,非但之前投进去的银子都打了水漂,更没有办法赢得美人芳心,岂不是功亏一篑c钱财两失?那个时候我虽然知道从白马寺香积厨借银子犹如饮鸩止渴,但我根本就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手,忍不住要把那杯鸩酒饮下。其实那个时候不管我欠下多少银子我都不太紧张,我想只要我赢得美人心之后及时收手,再到我叔叔面前跪着哭诉一场,他总会想办法帮我把欠白马寺香积厨的银子给平掉了。向香积厨借的银子虽然不少,但对于我叔叔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他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侄子在火坑里受苦的——不管怎么说,一笔写不出两个秦字,我和他总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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