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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正是李素凝的胞妹,庆安李府四娘子李素清。

    李素清走进室内,便自己动手脱了大袖衫子嚷道:“母亲,柏弟今天是要提早回来的吧?我可是和先生请了假,早早就跑来的。”李素清边说看了一眼一旁颔首喝牛乳的李素凝。

    太太心疼的掏出一块白云绢,一边给李素凝擦汗一边说:“如何叫你跑这样急,你还怕柏哥儿跑了不成,瞧瞧,早上出门也不晓得扑些脂粉。”

    上首一片“和睦”,李素茹并不介意,自顾自的喝着牛乳,一杯饮尽,才慢悠悠的放下琥珀色琉璃盏,道:“母亲,四姐姐,素茹先回去了,大姐姐叫我申时一刻去揽月轩练字。”

    太太端了端身子说:“去吧,晚上记得叫你大姐姐多点两盏灯,没得写坏了眼睛。”

    常风也起身,送别了李素茹。

    葳蕤楼与南苑相隔不远,都在李府的东南角。

    出了南苑,戳沙小声问到:“娘子,少爷与四娘子很亲近.....您说,太太会把布包给少爷吗?”

    李素茹有些狡詰的笑了,抚着褃袄说:“戳沙,我还是觉得黛色镶牙白滚边好看些,下次不要滚金边了俗气的很。”

    “娘子......”戳沙对李素茹的答非所问有些无奈。

    可李素茹今天却觉得异常满足,娘亲去世后他从未如此开心过。

    是啊平金和戳沙,两个善良的姑娘。

    这样两个善良的姑娘从前也是无忧无虑,现在却处处为她着想。李素茹觉得自己胸口的石头被搬开了,在这偌大的庆安李府,不止有自己还有柏弟,还有戳沙和平金,还有爱护她的大姐姐....

    “戳沙,去葳蕤楼将我养的那盆兰草取来,我先去揽月轩。“李素茹说着又拉起戳沙的手说,“好戳沙,你便叫平金来时只带《庄子》吧,那《贤媛传》抄起来也实在无趣。“

    戳沙只被气笑了,刚才的闷气也一扫而空,只说:“大娘子可说过,她前些年就是吃了那些东西的亏,叫您大些再看呢,您今儿便这样拿去,我可不敢,您若是要《庄子》便自己去取好了。”

    李素茹又将戳沙的另一只手拉起来撒娇道:“好戳沙,你只告诉平金一声,保准大姐姐不会怪罪。”

    戳沙只好作罢,由着李素茹带着非云去了揽月轩。

    行至揽月轩,忍冬和半夏却在门口站着,屋内琴声洋洋,细听是一首《平沙落雁》。这首曲子是辩馆夫子们常奏的,而李素凝所奏,在庆安附近几地的辩馆是极有名声的。

    闭眼细听,便能看见秋雁横江而来,孤雁独当,仰天而呼,起落飞鸣个有其中韵味,一曲作罢,李素茹才敢推门而入。

    “也不知当年辩馆中有没有年轻夫子给大姐姐递过花锦笺,也不知题的什么雅诗。”李素茹有些确幸的附在李素凝耳边说道。

    李素凝听闻,飞红了脸,只推开李素茹道:“偏你机灵,早上办完事就走,如今又来的这样早?可这会儿子说话又不顾及。”

    “上个月去西偏院收拾物事,竟看见一簇兰草独个长在角落,如今已经长成了,原本想摘了些给大姐姐熏茶用,偏偏昨日看《左传》时,看到郑文公姬妾燕姞梦兰的事,又偏偏书中还说,兰有国香。”说着李素茹还摸了摸李素凝道小腹,又道“这不就巴巴赶来了?”

    李素凝笑道:“拿兰草来笑我,也不怕辩的夫子们知道了笑话你与你讲起郑穆公?”

    “那些我倒不怕,这些话我只与姐姐说,他们又如何听得到?”李素茹反问道。

    听到此处,李素凝更笑不止,竟连腰也直不起了:“好好好,那你快把你那宝贝兰草拿来叫我看看。”

    “诶呀···戳沙还没到呢,我想着大姐姐就带着非雾先来了。”说着,李素茹又故技重施,攀上了李素凝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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