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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你懂什么?你又没参加过高考!”安远眉头皱得狠,像个恶毒的巫婆,话完对上沈绪平带有敌意的眼神,隐隐之中也有些害怕。拿着书,三步两步进书房,只留给餐厅三人“砰”的一声巨响。

    沈月满“蹭”地站起来。

    “给老子坐下。”他声音不大,但带着火气。

    净书连忙向他报以抱歉的表情:“绪平,你先别和她怄气,我让她给你道歉。”

    她的声音很柔和,像在和煦的春风里微微颤动的小叶九重葛。他仍旧皱着眉,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早已经波澜起伏。

    他的爸妈叫他“大娃子”,建成叫他“老沈”,沈月满高兴的时候叫一声“哥”,不高兴了就直接喊“沈绪平”,从来没有人喊他“绪平”,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名字这样好听。“绪平”,只摘掉他的姓,他觉得很舒服c很亲近。大抵是因为一个人的姓氏他的出身c他的背景,可能他并不满意却又无力改变的一切。

    “老子的哥哥,狗啃的,她是什么人敢这样甩脸子?”

    “月满,你又说脏话。”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瞧不起人的嘴脸!大家都一样农村出来的,有什么可骄傲的?”沈月满有些挫败地坐下来。

    净书心里也纳解,安远的性情怎么变得这样厉害。是骄傲?好像不是,月满看到的骄傲不过是一层外壳罢,但内里是什么,净书也揣摩不透。

    当高考倒计时的牌子抽走最后一张卡片,安远和沈月满正在参加一场誓师大会。安远的妈妈和净书,沈月满的父母c哥哥还有玉兰,全部都到了山城一中的大礼堂,和众多的家长一起,聚集在大礼堂的尾部。人头攒动,家长们肩贴着肩,胳膊擦着胳膊。沈绪平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净书的身影。

    有校长的致辞,有老师的鼓励,他们情绪激动,引得学生们一阵阵的高涨。这是一个巨大的传销组织,考上好大学c走向人生巅峰是他们供奉其上的目标,无数学子是下线,而三年的青春则是他们的入门费!

    讲台上彩旗飘飘,一个青春帅气的学生代表站在远远的舞台上,旁边是一个清瘦的女孩,他们振臂高呼:“决胜高考,舍我其谁!决胜高考,舍我其谁!”

    净书有些恍然,仿佛看到他就站在讲台上,离自己远远地,如同无冕之王,他身边是穿着校服的蔚蔚。净书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不知不觉间喊了出来:“决胜高考,舍我其谁!决胜高考,舍我其谁!”这使得沈绪平的目光终于定位在她身上。

    台下是一片回应的浪潮,高三学子们跟随着也举起了自己的手臂,在空中整齐有力地冲拳:“决胜高考,舍我其谁!决胜高考,舍我其谁!”

    家长们受了感染,跟着他们拼命地鼓掌。

    誓师大会结束,孩子们意气风发,在老师的带领下,排队离开了会场。家长们比不得孩子们的有序,唧唧喳喳乱成了一团,拥挤着从后门退场去接自己家里的“小皇帝”。

    “刘老师!”沈绪平扒开人群,冲到她面前。

    她看见了沈绪平,露出惊喜的一笑,随即拉了他的手腕:“走,我带你去看风景!”

    他只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衬,于是她的手贴着自己的皮肤,全身如同被抛进花椒堆里,一阵酥麻。沈绪平只看到她的背影,还是弗朗明戈舞娘般的发型,穿着淡绿色的丝质衬衣,微微透着汗,如同一个纤夫,费力地拉着他往前走。沈绪平稍稍向后用力,享受着她以弱小的力量将自己往前带动的悠然。

    下楼梯的时候,净书不小心手一滑,一个踉跄,向前栽去,沈绪平忙将腕子一翻,握住净书的手。净书站稳了,看着沈绪平的脸,愣了一阵,旋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谢了!”

    人在大场面下总是容易受到感染c心潮澎湃,净书按了按自己的心口,往前跑去。

    那真的是一场风景!那是在沈绪平的梦里都未曾出现过的风景!

    他们和许多家长一起,站在回字型大楼的中央。

    教学楼上悬挂着巨大的红幅:

    提高一分,压倒千人!

    生时何必久睡,死后必定长眠!

    进a大,与主席总理称兄道弟;入b大,与大家巨匠论道谈经。

    无数白花花的试卷从各个楼层飘飘而下,漫天飞舞,恰似片片梨花落,又如同纷纷柳絮狂。那些试卷上布满字迹,他接住一张,上面是他看得懂的字母c看得懂的数字,合在一起是他读不懂的公式c他不曾拥有过的梦想和不曾体验过的青春。

    孩子们在楼道上欢呼c嚎叫,像一匹匹被圈久了的狗,突然被释放。听不清他们喊什么,也许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喊些什么,不过是在一场狂欢里,无所目的地发泄自己c释放自己。他们有的像抛洒冥币一般将试卷洒下,有的则把试卷揉成球c狠狠地抛掷,还有的则将它们撕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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