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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乱做一团,屋内却是另一番景象。侍女们身着白衣,如仙桃会一样侯在两旁。

    檀香袅袅。顾夕昭刚迈进屋子,扑鼻便是香气。洁白的帘幔,洁白的地毯,与洁白的屏风,屋子干净得一点人气都没有。

    侍女们焦急得看看屏风之后,又看看顾夕昭,等着他指挥。

    谁想顾夕昭第一句话居然是:“把香炉浇了吧,劳烦。”一边走一边道,“并非所有香料都烧得,京城内好些人的病都是熏出来的。”

    “是是!”

    绕过屏风之后,果不其然又是惨白的床铺。闻人煜虚弱地躺在当中,唇色发白,汗水打湿了脸颊的青丝。

    “你来了。”他疼得有气无力喊了声。

    顾夕昭打量了一眼,镇定地坐下,一边翻开药箱一边道:“脸蛋倒是护得很好。”

    闻人煜笑了声:“着实是吓到了,以为护着头能好些。”

    说话时袖子已被顾夕昭挽上去了一截,红彤彤一片都是拳头大的包,清晰可见几根黑漆漆的刺,总之是一块好皮都没给他留下。

    “叮得很完整。”顾夕昭给出了评价,从药箱捡出银镊子,“挑了刺后上点药,随后我会再开些内服的药,按时吃,三至五日可见效。”

    从头至尾无多的废话,说完便以布垫于闻人煜手后,让侍女掌灯上前,低头认真挑起刺来。

    他手上的动作亦干净利落,镊子半点不曾碰触过闻人煜,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伤口就已经处理好了。热水已备好,顾夕昭将银具与自己的双手洗净,整理好药箱后,旁边侍女便捧着笔墨过来,方便他写方子。

    除了看伤口,其余时间顾夕昭多一眼都不肯看向闻人煜,写方子时也只用侧面对着他。烛光投在他瓷白的下巴上,他轻挽着袖子,大夫的声音总是教人心神安宁,出口的话却不然。

    “断肠草五钱,砒/霜两钱,煮一碗水,和一杯鸠酒饮下。”

    闻人煜一震,不可思议道:“顾太医,可有开错方子?你这是要治我还是害我?”

    顾夕昭手上还未写完,淡淡道:“原来国师对药方也有研究。”

    “你好歹写一些看起来不像是毒/药的,我就算没有研究,断肠草c砒/霜c鸠酒,哪个听起来像是药了?”

    “是么?那便改雪上一枝蒿五钱,曼陀罗两钱,国师若怕苦,从那马蜂窝中挖一斤蜜拌着吃。”

    “”

    说话间他已经写好了方子。侍女听了这段对话,愣了半天不知道是该退到一边,还是等他重新写过。而顾夕昭却像已经完成了使命,起身整理好衣袍,提起药箱准备离去。

    “慢着!”闻人煜叫住了他,“你不想知道国师府为什么会多出个马蜂窝么?”

    顾夕昭颔首:“下官是大夫,并非养蜂人,马蜂窝长在何处与我何干?”

    闻人煜早猜到他会这么说,略带深意笑了:“这是红武将军牧青斐的赠礼。听说顾太医早有要向牧府下聘的打算,我好心提醒提醒。顾太医闲时可以学学养蜂,哪日得了蜂巢也不至于和我一个下场。”

    这确实有些出乎顾夕昭意料。他难得抬起头来,温和的双眼有些许困惑:“牧将军?她怎可能有这般孩行径?”

    “知人知面不知心,顾太医可知道?”

    闻人煜意味深长说了这句。

    两人相视片刻,闻人煜那张略微虚弱的脸落在顾夕昭眼中,博不了半分同情。顾夕昭很快回了神,拱手道:“国师有心,下官谨记。告退。”

    说罢头也不回出了门。

    他一走,闻人煜这才把那个侍女叫来,要她捧药方上前。细看才知道是普通药方,并非他刚才说的那些,嗤笑了一声:“这个顾夕昭,喜恶还真是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三更半夜为讨厌的人出诊,着实不是欢喜的事。顾夕昭进了月光下的游廊,走了好些距离,正待要出府时,瞥见颔首侯在游廊边上的侍女中,有人捂着手,手有红斑,咬着唇面露苦色。茶盘端在另一位侍女手上,热气清晰冒着。

    顾夕昭在她面前停了脚步,轻声问:“被烫着了?”

    声音比起刚才和闻人煜说话时,温柔了何止百倍!

    侍女惊慌失措,头埋得更低了:“是,是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被烫的是你,何错之有?”顾夕昭笑了,掏出手绢垫在掌中,探了出去,“我是大夫,你若不介意,可以让我看看伤势。烫伤说严重也不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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