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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贤难以置信望着父亲,无法理解父亲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这对他来说,是天大的侮辱!当众向一个寒门子弟认错并被鞭笞三十,足以让倪贤成为宁安县士族的笑柄,以后他的威信丧尽,几乎不会再有人奉他为首。

    过去的风光将一去不复返。

    但是,倪贤什么都不敢说,只能咬着牙,在心中不断咒骂。

    大堂之外许多人都无法理解倪括的话,怎么会变得这么快。

    而倪括之妻更是小声咒骂,无比心疼自己的儿子,却再也不敢冲进去喊叫。

    方运冷漠地看着倪括,问道:“公堂之上,本县为尊,如何判决,由本县决定,任何人不得越俎代庖!”

    方运话一出口,被告及其所有家属的心沉到谷底。

    倪括说的责罚已经足够重了,可方运竟然没有丝毫答应的意思,明显不可能会从轻处理,那么,方运的想法不言而喻!

    现场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所有人都意识到此案不会轻易了结!

    田家父子疑惑不解。

    “田录,你站起来。”方运道。

    “是,大人。”田录擦干眼泪,赤着上身站起来。

    许多人看着田录,露出不忍之色,《因为他身上的伤痕太多了,多亏他是童生,否则的话恐怕已经废了。

    “这身上的伤痕,你可记得来历?”

    “学生,永不能忘!”田录咬牙切齿道。

    方运问:“你左肋下的烫伤是何时留下?”

    田录的身体一颤,本能地用右手食指摸着左肋的半尺长两指宽的伤口,悲声道:“去年冬日,十一月初七,多人把我抓住,倪贤以火钳夹住木炭按在我的左肋!火炭烧身,如在焚炉。永世难忘!伤我之后,倪贤居高临下说,若是我们一家还想继续告官,下次烫的就不是左肋,而是我的两腿之间!”

    许多人只觉身体微疼,暗骂倪贤不是人,竟然做这种断子绝孙的事。

    “你右胸上的刀伤是何时留下?”

    “去年三月初四,倪贤新得一柄好剑,我正好路过,他们便一拥而上。以我胸膛试剑!倪贤还说,我是童生,受这些伤根本死不了。我曾带着此伤去找书院的洪院长,洪院长除了找大夫来帮我上药治疗,没有说倪贤的半分不是!也就是那日,教我们的孙先生为了我大闹院长书房,要求书院开除倪贤。倪贤仍在,十天后,孙先生被迫请辞!”

    状词和文书上没有提及这事。方运听后神色一动。

    不等方运继续问,田录抬手指向肩头的一处凹陷,道:“在我父亲带我上告的第五天清晨,我被堵在去书院的路上。这处伤,就是被倪贤以青砖拍击形成!”

    “我左臂的这条伤痕很轻,但就在腊月初三的这天,我被当众扒光。遭到冷水泼身,全身挂着冰!足足在外站了半个时辰,一位名门之家的童生实在看不过眼。劝了倪贤几句,倪贤才放我离开!”

    “还有这里,你们看不到的地方,我头上有一块铜钱大的地方,没有丝毫头发,是生生被倪贤揪掉!那日我痛哭流泪,始终不明白,既为同窗,同为人族,他为何要如此对我!难道就是因为我被他打怕了!就是因为我软弱可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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