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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过后,山下众人逐渐散尽,亓恪道缓缓起身,迈开跪得发麻的腿脚就要往山上走。

    “不去拜祭吗?”苏卿雪急声唤,秀眉微蹙,忧心忡忡,见他停住脚步赶忙补充:“无论如何,太爷总归是惦念你的呀!”

    听得最后一句,亓恪道鼻尖猛然泛酸,他死死咬住下唇,良久,转身闷言道:“好,咱们这就下去祭拜爷爷。”

    苏卿雪高高悬起的心脏瞬间稳稳落回肚里,怕只怕亓恪道始终不肯直面爷爷抱憾而终的心结,现在他既已答应拜祭,问题也就算不得太大。

    于是两人前后相随,不多时便来到新坟跟前,四周已被清扫得干干净净,全然看不出几十号人停留过的痕迹,山风呜咽,兜兜转转,备显凄凉。

    “爷爷”亓恪道低低地唤,扑通跪下,伸出发颤的手指去触碑上亓尚德三字,一遍遍描摹,目光中满是眷恋。

    死者为大,苏卿雪随之行礼,耳听他对爷爷泣不成声的诉说,只觉正空日头格外毒辣,直晒得人两眼发昏。可别出事啊,眯眼躲过阳光,她暗自思忖,亓恪道的体质实在令人担忧。

    谁知一语成谶,眼见亓恪道再次倒地,苏卿雪惊得目瞪口呆,只差朝自个儿脸上狠抽,这要命的乌鸦嘴!该怎么办?她问自己,掐人中,泼凉水,抑或是人工呼吸?

    一筹莫展之际,苍老的声音骤然响起:“莫要乱动!”

    苏卿雪下意识收回伸向亓恪道的爪子,大脑飞速运转,太乙天尊?不对,这声音太过老气,难道是亓家爷爷?此猜想一出,顿觉遍体生寒,她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闭上眼睛颤声解释:“太爷,我这是在救二少爷”

    刘洪主动要求留下善后,收拾罢蓦地发现坟边跪地痛哭的二少爷,惊骇不已,自是躲于暗处静静观望,见其昏倒这才上前。谁知竟被一旁的小姑娘当成太爷,吓得他赶忙拽过她一齐叩首谢罪,礼数做足这才凝神去瞧亓恪道。

    苏卿雪稀里糊涂磕过头,确认眼前鬓发苍苍的老者乃是活人,心神稍定,紧揪衣角吞吞吐吐地道歉:“方才,对对不住您!”

    “无妨。”刘洪头也不抬,大手一挥,口中吩咐:“二少爷这般可不行,你且去路口寻车夫来,好送他回府医治。”

    苏卿雪本要照他说的去办,猛然想起方爹爹关于府中有人要害亓恪道的叮嘱,再细瞧眼前忙忙碌碌的老人,疑窦丛生,只觉实不可信。

    “你怎的还不走?”小心将亓恪道放平躺好,瞥见小姑娘仍未挪步,刘洪眼珠一轮极不耐烦地怒喝。

    苏卿雪下意识退后几步,望望不省人事的亓恪道,银牙一咬脆声回答:“这里荒郊野岭的不大安全,我得好生守护少爷,抽不开身。您若真想帮忙,烦请自个儿走一躺,卿雪感激不尽。”

    原来如此,小姑娘还挺心细!刘洪暗自称赞,二话不说,起身迈开大步去叫车夫。

    苏卿雪见他就范,心中直犯嘀咕,莫非老人家并无恶意?奈何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只得铆足劲儿预备在回府途中挽救形象。奇怪的是,爬进马车,自己还未开口,对面的老者便主动搭话,同之前冷若冰霜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如此这般,她虽有疑虑,却也乐得自在。

    不多时,马车驶进乌衣巷尽头的亓府,尔后依刘洪的吩咐直奔凤归苑而去。还未及停稳,苏卿雪便轻巧跳下,唤来好几个丫鬟小厮前来帮忙。

    刘洪只当她利落能干,心头的赞许又多几分,谁知待自己将二少爷交与大夫人出来,小姑娘已然不见踪影,又闻老爷召唤,只得放下寻她的心思,匆匆忙忙赶往大院。

    亓长歌人在书房,他已褪去丧服,身着素色长袍,左腕佩戴黑纱,负手而立,面色阴沉,见刘洪进来,轻哼一声,微恼道:“刘叔可知逆子是我昨日才赶出去的?”

    果真是因为此事,刘洪暗叹,几步上前不慌不忙答:“刘洪知道。”

    “知道还敢将他带回来!”见他平静的模样,亓长歌怒气直冲脑门,抬手一指凤归苑所在的方向吼得咬牙切齿。

    刘洪不为所动,敛眉将发现亓恪道的经过娓娓道来,亓长歌听罢死死盯住他的双眼,颤声发问:“刘叔所言可都属实?”

    “敢以性命担保。”刘洪作势下跪,回答得斩钉截铁。亓长歌大吃一惊,赶忙弯腰将他扶起,喟然长叹,来回踱步,终是深信不疑。

    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他喃喃,提起长袍疾步奔向凤归苑。

    冤家宜解不宜结,更遑论父子?再说二少爷墓前痛哭流涕的模样,断然是伪装不来的伤心难当。刘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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