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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蹭了蹭,隔着羽绒服,靠近顾白泽的怀里,脸贴着,轻轻的拱了拱。

    顾白泽也没说话,他一下下轻轻的拍着唐沁的后背,边拍边抚,就好像小的时候,唐沁每每害怕,或是午夜梦魇的时候,顾白泽就是这样抱着她哄着,哪怕他过来的时候,急得鞋子都忘了穿,光脚上她的床,大冬天的打着赤膊抱着她,一直将她哄睡之后,他才会觉察到自己已经通体冰凉。

    想到那些个陪着她的夜晚,顾白泽嘴角划开一丝温柔的弧度。

    他低下头来,薄唇抵着她的头顶,轻柔的吻了吻,低声哄道:“我在呢,别怕。”

    唐沁靠着他,一动不动,两眼更是呆滞。

    好半响,她才低低的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二叔,我妈妈是个好人。”

    顾白泽抚拍她后背的手瞬停了一秒,随即若无其事的再贴回她背上。

    喉结滚动,溢出一声好听得近似呢喃的音:“嗯。”

    “我妈妈很温柔很体贴,她从来不伤害任何人,带我去公园玩的时候,看见地上的小蚂蚁都绕道走,我妈妈是好人……”

    唐沁一脸重复了两次“妈妈是好人”,小手慢慢的揪紧了顾白泽胸膛上的衣服,她身子仍旧很绷,没有把全部的力量都放在顾白泽的怀里,就好像是自己较着一股劲,陷入了死循环里,怎么都不肯放过自己。

    在她的心里,妈妈是很崇高的,她最尊敬也最爱的人,容不得谁诋毁半句。

    顾白泽感觉得到心口上她手的力气有多大,知道她这是有缺乏安全感了,不禁暗叹了一声,醇厚的嗓音,缓缓的在她耳边铺展开来,“我知道,你妈妈出生书香世家,她生出来的你这么美好,品性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是好人。”

    唐沁用力的点了几下头,脸颊蹭到了衣服的拉链上,拉得有点刺刺的疼,她也不在意,能听到顾白泽这几句话,她就已经找到了安慰,可是想哭的欲念压了再压,始终还是压不住了。

    唐沁把脸转向顾白泽怀里,双手更紧的圈住他,抱着他无声的流了两行泪。

    她必须得发泄出来,否则憋在心里,只会更难受。

    顾白泽和她之间的默契,不用言语便能懂得对方要做什么,当唐沁调整姿势的时候,他就已经往旁仰了仰头,将锁骨的位置腾给她。

    处在她头顶上方的一双眸子,温度一点点的沉了下来,高深莫测的眼底,那些情绪像是被遮住了般,看不分明。

    唐沁的母亲……

    顾白泽对那个女人,并非是全无印象,相反,印象太深刻了,直到现在,都没从记忆当中淡去。

    当晚,顾白泽没放唐沁回自己房间,亲自给她洗脸洗脚,只有睡衣是让她自己换的,然后搂着她睡了。

    翌日。

    唐沁醒的时候,正好是顾白泽出去晨练的时间。

    她醒了却没动,平躺着望着头顶黯然的天花板,经过一晚上,心情依然复杂。

    装快乐的日子久了,便以为自己真的是那样快乐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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