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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

    随着广良人略微抬手,风继续吹,朝阳的晨曦也开始明亮起来,刀斧吏靖安忽的打了个哆嗦,从水里爬起来,有些怀疑自己怎么掉进了水里。

    “该死,原来是妖息耗空了?”

    发现自己的妖息耗尽,刀斧吏靖安就没怀疑了,只觉得自己是身体虚弱摔进水里,连忙安抚青蛇,也回复自己损耗的妖息。

    都说酷吏无情,刀斧吏是酷吏头上的一把刀更无情,可谁知道他们的可怜呢?因为苏昂斩杀左更的这件事情,他从陈安县直奔南宁里,又要从南宁里直奔东山亭部,数百里的路程必须三日走完,时辰到了不处理好事情,就是个破家灭门的惨祸!

    “苏子昂啊苏子昂,你让本吏怎么办呢?和鬼灵精怪交好没什么,本吏员也钟爱自家的青蛇,可这都是关起门来的事情,你怎么能和女鬼莜联手?”

    苦笑了一阵,刀斧吏靖安继续赶路。

    而在靖安离开之后,广良人一身黝黑纱衣,洋洋洒洒的铺盖了半条小河,她看着刀斧吏的背影,樱唇轻轻一勾,仿佛丹青妙笔执掌在天地的手里一般,描绘出个特别欣赏的表情出来。

    本以为靖安钟情于他,说不定会迁怒苏郎,可这靖安是真正的任侠,是个汉子,就如同自己的哥哥一样。

    广良人在河水的表面躺下,秀而翘的脚丫沉进水里,脚腕c踝都肥瘦适度c美妙天成,引得好些鱼儿摆鳍乞怜:“苏郎,你一定是奴家的郎,这婚约在手,你怎么都跑不掉。”

    她轻轻的笑。

    再说刀斧吏靖安,他的脚程比骏马更快,还在清晨时分,就赶到了山那边的东山亭部。

    按照刀斧吏的职责,他需要审问苏昂c季然c邮卒高歌,书写并口述给县城里的狱掾大人商镜,而且有机会出来一趟,还要把吏员治下的情况也禀报上去。

    禀报,或者说谈话是种艺术,同样的几件事情,先后顺序不同或者语气不同都会有截然相反的效果,靖安看好苏昂,心里就琢磨着怎么禀报。

    很头疼,特别头疼,然而不等他想得清楚明白,前方就传来一阵喧嚣。

    “什么情况?”

    刀斧吏靖安往前一看,脸色大怒,也挤出了妖息加快速度。

    前方人群熙攘,围拢的中心点竟然是行道尽头的官衙?亭部竟然被百姓给围了,东山亭长苏子昂,你让本吏如何保你!

    他大怒c狂怒c暴怒,然而满腔的怒火靠近时都化为乌有。

    因为这围拢的人数虽然很多,差不多有大半个亭的百姓,但没有暴乱,甚至带着欣喜。

    刀笔吏静安凑近观看,发现亭部的门口绑着一个大马猴似的汉子,看打扮是亭卒,而在旁边笑脸面对百姓的,却是有黑皮护脚,是专门管辖亭卒的亭部求盗!

    “今年一月初,亭卒麻腩调戏亭南赵家女儿,赵家女尚未出阁,罪加一等,罚五藤笞刑六十!”

    “今年一月中旬,亭卒麻腩偷盗王老汉半斗糙米,罚三藤笞刑十五!”

    “今年二月底,亭卒麻腩赊东家老酒三坛,至今未还,罚三藤笞刑二十!”

    一个个的罪行念下去,麻腩的一张脸扭曲得不成样子,疯狂的求饶,而周围的乡亲都叫起好来,与此同时,亭监门绑着几个少年人也来了,先和苏昂告了罪,又附耳说了几句后,把人推到麻腩的身边。

    苏昂看了眼高歌,笑道:“一人罚三藤笞刑五十即可,季然兄,麻腩的罪状数清了吗?”

    “已经清楚。”

    季然拱手道:“他擅自在镇碑上录下我等姓名,理应剁手,但亭部只有笞刑,别的要送去县狱掾衙门处理。”

    “那笞刑几何?”

    “应受三藤笞刑一千零七十五c五藤笞刑三百六十有五。”

    闻言,亭卒麻腩松了口气。

    所谓三藤笞刑,就是三根荆棘绑在一起,五藤就是五根绑在一起,藤条比竹板坚硬,更重,打人也更疼,但怎么说他也是任侠,皮糙肉厚,这些还打不死他。

    可这时,苏昂丢了刑具给亭卒高歌,笑道:“麻腩抢夺同僚财物,理应烙脸示众,我和别的亭长不一样,烙脸就不必了,以大瑶律,烙脸以九藤笞刑五十抵账!

    另:三藤以及五藤笞刑,也按律法换成九藤笞刑,当有二百笞,加起来是九藤笞刑二百五十记。”

    顿时一片叫好,都喊亭长英明。

    可在这一片叫好中,亭卒麻腩的惨叫声极为刺耳,田典c亭监门和一些心思通透的明白人也吓得发抖,看苏昂不似文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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