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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旭依旧坐在凳子上,眼看着顾恒之一步跨到门边的那一刻开了口,“为什么?”

    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一方没有解释,另一方也没有过问,可彼此却都懂了。

    为什么,为什么四年的时间没有在一起?为什么,为什么最后却决定退出了?

    太多的问题,汇聚到最后只剩下这么一句话。

    顾恒之没有转过头,声音低沉沙哑,“因为我知道,她的心里其实没有我。”

    越了解越心酸,大概就是这么个心路历程吧。

    顾恒之没有理会江旭什么反应,径直走了出去。

    他与晗珂到底怎么相识最后熟悉的,其实已经不太重要。但这么多年下来,他看着这个当初曾让他无比心疼的小姑娘终于长成了足够强大的时候,也该是他功成身退的时机,他等到了这一刻,当初简单的心疼却慢慢变了味道。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也不知道,反正沦陷的时间估计也很长了。

    晗珂不知道,四年前江旭走之前曾跟他打了一架,江旭从小性子就浑,上学时就一帮兄弟,打架也狠,顾恒之从小学过格斗,身手也灵活,两人最后打得鼻青脸肿的,难分输赢,最后双双摊到在安静的格斗场里。

    那是江旭一辈子都不想承认的过去,不是因为架没打赢,而是自己那会正大义凌然地嘱托自己的情敌照顾自己心爱的女孩。

    顾恒之还记得那个场景。

    当时江旭哭得一把鼻子一把泪的,明明心里一点不愿意,偏偏装得很大度。

    “臭小子,以后要照顾好我家小晗,她被宠惯了脾气不好你要多让着点她啊……”

    “你可别……欺负她,我江旭不管在哪里都会飞回来揍你的……”

    人生的出场顺序真的很重要,晚到了就是晚到了,即便只有一刻也无法代替,何况十八年?

    他当时回了什么来的?

    顾恒之想了想,有了点印象。

    那时候的他说,“好”

    可是最后,他也没能把握住江旭几乎是让出来的这个机会。

    因为江旭觉得,晗珂喜欢他。

    当时的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最后晗珂笑着送走江旭之后倒在他怀里,哭着说“以后我可怎么办啊”的时候,他难过而清晰地知道。

    晗珂不是喜欢他,她甚至也不是喜欢江旭。

    她只是太过于重感情,舍不得身边每一个得来不易的朋友,拼了命地也想要维护好它。而她曾经受过的伤却让她对感情关上了一道重重的心防,谁也没能打开。

    难过又心酸,却也很心疼她。

    这些年,他看着她一步步在在这吃人不露骨头的世界摸爬滚打,也受过不少的委屈,往下咽的同时也不断在成长,速度之快,让人难以企及,很多人都说是他们把她保护得足够周全,才不至于让她在这个世界上迷失自我,可是他知道,即便是他,也终究有他照顾不到的地方。

    不过是她,太过美好,即便早已竖起城墙,也希望城墙之内足够安宁。

    十年,终究太久了。她对他的感情,估摸着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可到今日能说出那样的话,顾恒之却是有了足够的把握——这个词还真是让人不怎么喜欢。

    但无论如何,他终究陪她走了十年。都说十五天就能养成一个习惯,那么十年的时间,能让多少习惯成为潜移默化甚至足够让人忽略的行为呢?晗珂大概就是这么一种情况,她对他足够信任,依赖成性,也会撒娇耍赖,他以为已经足够了,即便他依旧没有在她眼里看到过爱情的火花。

    当然,这十年里,晗珂的绯闻纵然漫天飞舞,她也始终单身。

    就好像早在十年之前就已经完全熄灭,再也燃不起来了一。

    但江旭回来之后,他却感觉到她的变化,更加的外敛更加的随心所欲——这若是在别的场合自然也不是个太好的词,可若是相对于感情而言呢?谁不希望自己爱的人可以在自己面前随心所欲的做自己?傻也好,疯也罢,只要是你。

    至于爱情?估计晗珂从未往这里想过。

    她是个慢性子,对于感情一事,总是后知后觉,还擅长将对自己不利的情感因素忽略掉。

    她太害怕失去,所以从不奢求拥有。

    越珍惜,越不敢打破现状。

    但顾恒之不得不承认,人的出场顺序真的很重要,哪怕只有一刻,也终究无可取代,何况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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