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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着个盛满茶水的杯盏。她身子一倾,靠到了谢盈身上。杯盏动摇,茶水溢出了几分。

    谢盈对着靠过来的陆月白说道:“是呀月白妹妹,如今你无上荣耀。过去的那些腌渍不堪,就忘了吧!”她肩膀一使力,笑着将陆月白推回去。陆月白未来得及稳住杯盏却又受此一撞,结果整杯茶全散在了跟前。

    陆月白望着溢开的茶水怔了怔,唇内的牙关紧紧地咬了起来。这无端的嘲弄,刻意的欺辱,有心的推搡,令她内里的愤怒如油锅般翻滚。她们不仅羞辱自己,还羞辱自己的生母。不仅语言有损,还肢体无礼。这般光景,容谁能忍?!

    于是,暗底下,陆月白擒住了桌帐一角……

    只听得哗啦一声,陆月白恶狠狠地抽掉桌帐,掀了整张桌子。那些冷盘茶水翻的翻,溅的溅,洒得洒,碎得碎,弄得遍地狼藉。而围桌就坐的贵女们在没有丝毫防备,华丽丽的衣裙皆沾满了腌渍。她们愕然地望着怒气冲天的陆月白,一时间竟目瞪口呆。

    陆月白眼里凝淬着冰火,脸颊淡去了血色,如霜般的冷艳。她指着那一群自恃高贵的千金,怒斥:“汝等这般的素质,也配为名门闺秀?不管你们今日的卑劣行径是蓄谋已久也好,临时起意也罢。请记住当下的教训,往后如此类宴席切不要叫我参加,不稀罕!”

    “还有你,陆月瑶!”陆月白看着她冷笑:“我倒是忽然明白了,为何那日在花园你会变得这般殷勤。你这铺垫打得够深,伏笔埋得够远啊!原来一切的惺惺作态不过是为了今日能够痛快地羞辱我一场!好,好,这笔账我记下了,你往后最好收敛点,否则我新仇旧恨一起报!痛痛快快地请你吃一场真正的鸿门宴!”

    说完,气犹未平的陆月白快步离开了凉亭。陆月瑶万万没想到陆月白会作出这样的事情,惊然之下亦有几分无趣和难以收场的尴尬。只得忍着满腔的愤懑,喊来婢女收拾残局。

    陪同各府千金前来的婢女,用打湿的手绢替主子擦拭着衣裙上的腌渍。她们有的坐在凉亭中,有的坐在树荫下,期间时不时传出几声抱怨和责骂。

    “这陆月白怎么这副德行,说翻脸就翻脸。连掀桌子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这哪像个大家闺秀,分明就是个市井泼妇嘛!”

    “你这蠢货,这点脏东西都擦不掉,白吃这么多饭干嘛!”

    ……

    陆月瑶板着脸站在亭中,眼内充满了恨意。芷佩在旁边轻声劝道:“小姐,你别生气了。等小一会,奴婢们就收拾好了,奴婢再让厨房备一桌酒席便好……”

    熟料,芷佩话音未落,陆月瑶便猛地侧身,手一挥,狠狠地将自己内心所有的不满化作一个重重的耳光。

    “备什么备,都弄成这样了,谁还吃得下!”

    芷佩被她打得眼冒金星,却不知自己错在何处,只含着泪儿,怯怯地认错:“小姐息怒,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滚!”陆月瑶不曾正眼看她,只气势汹汹地冲下了凉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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