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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已向你承认过此事。但他的说辞,我劝你还是不要全盘接收,凡事多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展昭沉默不语。少顷,忽问道:“我这几天到县衙找大人都未果,唯独今日白玉堂不曾随来,大人就见了,莫非便是为此?”

    包拯和公孙策对视一眼,都没答他,竟似是给了个默认。

    心事重重地回到客栈,随便吃了点东西,展昭便上床躺着了。明明与白玉堂相识也不算久,这一晚谈话却仿佛抽干了他所有力气。情感上,他始终不愿相信白玉堂骗了自己;理智上,他却不得不承认公孙策说得不无道理。倘若纯从局外人的角度来看,至少早在被困崖顶时就该怀疑白玉堂了。

    初见面时那句“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忽然在脑中格外清晰。那样有力的嘲讽,那样浩然的正气,还有后来那样追悔莫及的心痛,怎会是假装得来?暗夜里与黄鹂缠斗的刀光,明月下与自己共枕的房梁,难道都是虚伪和阴谋吗?

    展昭烦躁地翻了个身,望着窗口发呆。

    忽听门吱呀一动,白玉堂轻快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跟你说,刚刚——哎,大白天的你睡什么觉呢?”

    展昭没有动弹,仿佛真的睡着了。白玉堂呆了一呆,嘀咕道:“就是睡了,我这么大声说话难道还不醒,莫非出了什么事?”便蹑手蹑脚走到床边,探身去看。一见展昭大睁着两眼,当即在他上臂拍了一掌,道:“做什么不理人,还以为你怎么了。”

    这一掌自然没使真力,却也绝非不痛不痒。展昭皱眉哼了一声,顺着力道转过来,目中露出不悦。白玉堂一怔,脸色也沉下来,甩手退开两步。还没说话,已听展昭抢先问道:“你去哪里了?”白玉堂道:“我说过不耐烦再去县衙。”展昭道:“答非所问。你去哪里了?”

    许是自己也觉出这句话太过生硬,展昭轻轻一叹,不等白玉堂发作,便软下口气,道:“始终对方在暗,我们在明。倘若你一时不察……”白玉堂扬起眉毛,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展昭道:“既然我已被卷入,多考虑一点总是不错。”白玉堂道:“哦。”

    这简单的一个字听来五味杂陈。展昭心里一动,可随即耳边便响起公孙策警告的声音。斟酌再三,终是开口道:“你不愿说你去了哪里,可愿告诉我另一件事?”白玉堂在桌边坐下,拎起个茶杯挂到指尖,凉凉地道:“什么事。”展昭道:“那天崖下林子里和你缠斗的那人,若再次见到,你能认出他吗?”

    白玉堂面上微露诧异之色,似是没料到他会问这个。想了一想,答他道:“我没看清脸,身形倒是记得。要是能动上手,就更多几分把握。不过那人功夫高我甚多,倘使有意隐瞒家数,我也未必能识破。”展昭坐起身来,道:“然则你不大可能认出他了。”白玉堂皱了皱鼻子,明显不太想承认,却仍是道:“可以这么说。”

    房间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白玉堂觉出不对,停止把玩茶杯,直视着展昭双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展昭避开他的目光,欲言又止数次,终于一闭眼,道:“那么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有这么个人呢?”

    白玉堂好像一开始还没有懂他的意思,茫然地眨了眨眼。半晌,他反应过来,手上一紧,茶杯碎了一地。

    “展昭,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故意没带绳子回去?”白玉堂话中的怒气随着问句愈来愈明显,末了尽数化成拍向桌子的一掌,“你觉得我存心想让你死在那崖上?”

    展昭没有看他,也未因这怒气有丝毫瑟缩,语气仍是平淡无波:“我只是不解,从我们遇见开始,我经历的事情多多少少,总与你脱不开关系。又或者说,本来就都是你的事情。之前的都尚还罢了,可奇怪的是,昨晚我同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去这客栈后院看过,与你那天引的路完全一样,可是我们除了沙石土灰,什么也没见到。”

    “所以你就怀疑我?”白玉堂好像没听进最后一句话,只一味怒视着展昭,“不错,佩剑是我拿的,绳子是我砍的,我故意引你来天长另有所图,因为我恨你莫名其妙蹿出来与我一场打斗害死了我表姐!你满意了吗!”

    根本不给展昭再说话的机会,白玉堂双手一合,顿将掌心剩余的茶杯碎片碾成粉末,飘飘扬扬地洒落下来。随后也不走门,径自从窗中跃出。白色身影在院子里一闪,倏忽不见。

    展昭下意识地跟到窗口,手搭上了窗台也没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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