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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背后的寒毛还处在要立不立的边缘,白玉堂忽然跳了起来,叫道:“快走快走,我突然想起来她们家还有个密室,此时不进更待何时。”说着拉了展昭就往寺门跑。展昭被拉得一跌,苦笑道:“也不必这么着急吧?”白玉堂道:“那长生家在巷子末端,街坊四邻未必能立即察觉到什么。可这天渐渐热起来了,那婆媳两个已死了一日有余,再拖下去,尸臭必定引来人。等报了官,又是横生枝节。”展昭道:“你对包大人意见挺大。”白玉堂呸了一声,道:“他还值得我有什么意见,我不想惹麻烦而已。”

    两人脚步均快,不一时返回县城。去长生家路上白玉堂还拐去买了俩包子,展昭不禁怀疑他急着回来其实是因为饿了。白玉堂自然不承认,一抬手就拿包子塞住了展昭的嘴。

    长生家中景象和他们离去时并无二致,婆媳两人的尸身还如旧摆在那里,只不过颜色又深了些,而且已经有些变形。白玉堂掩着鼻子,径自向曾偷看到的那支铁铸百合花走去。展昭跟在后面,嗅着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心中总有种隐隐的不安。

    那铁百合镶嵌在壁柜第二层,被旁边放置的杂物挡了一大半,一晃眼很难发现。白玉堂撕了两条衣襟裹住手指,小心拨弄着花瓣。展昭在旁,只见他一时捻,一时扭,指尖跳跃,也不知究竟要如何摆弄;待要开口相询,又怕打扰了他。眼见得白玉堂额上冒出细汗,忍不住举袖替他拭去。白玉堂也不躲开,只微微皱着眉,显然破解得不甚顺利。

    约莫过了半柱香时分,白玉堂脸上方显出得色,将中指扣起,在花心轻轻一弹。一阵锈住的吱呀声过后,壁柜缓缓从中裂成两半,露出墙后的密室来。白玉堂跳到一边,顺手将展昭也拉开,叫他屏住呼吸。片刻,又拉了他走近,喃喃道:“这密室通风的?”展昭道:“进去看看便知。”

    倘若不是开门的机关如此隐秘繁复,这间屋子一点也不像密室,几乎就是一间再正常不过的书房。房中除去一张书案和两把凳子外,只有一个大柜子,里面装满了竹简。书案上文房四宝倒是一应俱全,另有一个装了半盏水的笔洗。书案后的墙上似有一扇窗,窗外红花绿树好不靓丽,可细看才发现原来只是一副极逼真的画。屋顶角落有十几个窟窿眼,大约就是通风之处,只是不知为何大小不一,排列也毫不整齐,瞧来就像是随便打的。

    白玉堂仰头盯着那些通风眼,展昭却快步走到柜子前,仔细打量起竹简来。他虽不是读书人,却也知道自东汉以来,人们便不大使用这种古老的书写用具了。这许多竹简,出现在一个地位低下的力工家里,未免奇怪。

    白玉堂脖子有些酸,才把目光转下来,见状笑道:“你识得古字?”展昭微赧,道:“不识,只是有些好奇。”白玉堂道:“好奇便拿出来瞧瞧。”说着也走过去,打开柜门,随便抱了几卷出来,放到书案上摊开。

    “这……”竹简上是小篆,展昭一个也不识得,很有几分尴尬地转头看白玉堂。白玉堂微歪着头,一目十行地扫下来,忽然定在某处,指着念道:“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这是前朝诗人贾岛的《寻隐者不遇》。展昭未曾读过,不过此诗十分直白,也不须如何解释。听白玉堂念了这四句便住口,不禁问道:“还有呢?”白玉堂将剩下的全部看完,方撇撇嘴回道:“没有了。”展昭奇道:“没有了?不是这么大一篇?”白玉堂目光躲闪,道:“没有我认得的了。”顿了一顿,又理直气壮地道,“不瞒你说,就是方才这首诗,我也不过是识得‘下’‘山’‘中’‘不’等寥寥几个字,其余都是猜的。”

    展昭瞧着他,也不知道该不该笑,最终还是咽下笑意,道:“那总好过我如看天书一般。”白玉堂揉了揉鼻子,道:“我再看看别的。”也不待展昭说话,自顾自又搬了许多竹简出来。

    他仍是不大能看懂,却总算勉强又猜出两首诗来。一首是王维的《终南别业》,经白玉堂指点,展昭仔细听了两遍,尚能将文字对上。另一首可就亏得白玉堂细辨,乃是诗仙李白名作《梦游天姥吟留别》,展昭无论如何看不明白了。

    竹简散了一地,白玉堂眉心深锁,道:“虽不知其它写了什么,既引了这些,总该是相关的。这个长生,还真要长生不老不成?又或者,他一家几口假扮百姓,躲在这天长县,果然是另有所图?”

    “果然?你原先就有猜测?”展昭看不懂小篆,听人说话倒是一针见血。白玉堂白了他一眼,道:“若无猜测,我费心进来作甚?”展昭道:“你猜了些什么?”白玉堂道:“那扯上的事可就多了,至少也得追溯到我为何盯着黄鹂不放——哎你别插嘴,往后或许会告诉你,现下我可不想提,还有得东西要找呢。”

    他既这么说,展昭也只好顺着问道:“还要找什么?”白玉堂道:“这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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