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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

    赵虎局促地站在堂屋正中,低头绞着手。张龙心绪纷乱,对他的怒火倒也消了大半,却仍是忍不住时时瞪他一眼。包拯仔细地察看着屋内摆设,连墙角也不放过。展昭立在窗边,望出去时正好能看见在耕田边蹲着的白玉堂。也不知他在那里想些什么,既不走开,也不过来,只是抱着手臂发呆。

    “这里是空的。”包拯踱了两圈,在榻边停了下来,“底下是什么?”张龙忙走过去,疑惑地蹲下摸了摸,道:“没什么啊。我家在这里起码住了三代了,从未听说地下是空的。这地上原先都是些残砖铺的,大人你知道,我也买不起什么石头木头。还是莺莺……莺莺来后,用草灰拌了水,给填平了缝,弄得规整了些。”他说着又有些伤心起来,“她走了这几年了,还是这样平,当时她一个人,可费了多大力气……”

    包拯皱起眉,没接他话,也蹲下摸了摸,又敲了敲,回头道:“公孙,你来瞧瞧。”公孙策应声上前,捣鼓一阵,道:“确是空的。”沉吟片刻,起身道,“展少侠,能否帮忙看看?”

    展昭正望着发呆的白玉堂出神,听见呼唤,这才收回目光。公孙策指了指榻前这块地,道:“我与大人都觉得这底下中空,可是地面上严丝合缝,不似有盖。”展昭点了点头,道:“你们站开些。”

    几人都退到了墙边。展昭倒转剑柄,蹲身敲击,很快确定了边缘所在,虚虚画了个圈,道:“这方圆不过五寸,决不足以通过一个人,想来不是什么通道,多半是个藏东西的地方。”说着以掌按上轻探。

    那草灰拌水后与土混合,将残砖缝隙糊得严严实实;这几年寒暑交替,早硬结成一整块,也难怪包拯和公孙策束手无策。展昭并起双指,气沉丹田,略一运力,径自插入寸许,左右撬动两下,摇了摇头,抽出手指换了一处。

    如是再三,总算寻到一块小的残砖,这才仔细捏住,往外慢慢拽动。饶是他内力非浅,也颇不顺遂,滑了好几次,才将这块残砖扳得竖起。包拯和公孙策都忍不住凑近了些。

    眼见残砖就要离开地面,猛听得一物自窗外破空袭来,直击展昭手指。展昭急缩手避开,那物便撞上残砖,掉到一边,却是一支发簪。与此同时,屋外也传来了呼喝打斗声。展昭不及细思,直直破门而出,见白玉堂手执长剑,正与一名女子斗在一处;衙役们插不下手,都围在一边。

    那女子似乎腿上有伤,腾挪间殊不顺畅,却也未完全落在下风。展昭不便贸然相助,遂在一旁押阵。不知道为什么,白玉堂瞟了他一眼,好像有点生气,出招骤然狠厉起来。那女子吃了一吓,胁下露了个破绽。白玉堂毫不犹豫一剑刺入,剑尖抵在那女子肋上,低喝道:“咄!”那女子一个踉跄跌坐在地,被白玉堂抢上点了两指,再也动不得了。

    包拯等人走到近前,都低头看她;看了两眼,又都去看白玉堂。白玉堂却不理他们,倒也没走开,只是转过身去。展昭叹了口气,走到白玉堂身边,道:“怎了?”白玉堂道:“没事。”展昭反手指了指那女子,道:“我是问她。”白玉堂瞪了他一眼,道:“她有什么好问。”展昭道:“她几时来的?”白玉堂道:“我怎知道,我又没看着这边。”展昭道:“那你们怎么打起来的?”白玉堂道:“我听见后边有声音,一回头就看到了。这帮衙役有个什么用,若不是我,你出来时她早跑了。”展昭笑道:“多承照顾。”

    这句笑言三分调侃七分真心。白玉堂本不愿见包拯,原不须出手相阻;况且这女子单凭一支发簪能打落砖块,功力自是不容小觑,若非腿不方便,白玉堂还未必是她敌手。正感慨时,忽听张龙咦了一声:“你、你是不是翠柳?”

    两人忍不住都望了过去,见包拯和公孙策也是一脸惊讶。张龙却抑制不住激动,扑过去按住了那女子的肩膀,连声道:“翠柳?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那女子不能动弹,只勉强抬起眼光看了看他,重又垂下。张龙便当她是默认了,摇晃得更厉害:“莺莺呢?莺莺呢!”

    展昭实在大出意料,见那女子面色惨白,忙将张龙拉开,脱口问道:“你们……认识?”张龙喘了两口气,道:“她是莺莺的远房表妹,曾来住过几日。莺莺父母都死了,其他亲人只怕也没几个,因此与她亲密得很。我自然认识。”

    白玉堂面上现出讥嘲之色,冷笑两声,却没说话。包拯和公孙策对视一眼,心下都起了疑:这女子显然是知道残砖下藏有何物,这才出手阻挠;可他们彻查张龙家,本是为了莺莺生死之谜,若是亲密姐妹,为何阻挠?更何况她出现得也太及时了些,自然是时时窥探在旁;张龙这个家徒四壁的姐夫,又有什么值得她窥探四年之久?

    那女子咳了两声,又抬起眼光瞥了瞥张龙,目中一丝怜悯一闪即逝。复又看向包拯,嘶声道:“包大人?”包拯道:“不敢,正是本县。”那女子道:“张龙是个老实人,你不要为难他。”包拯道:“姑娘此话怎讲?”那女子闭上双眼,却不说话了。包拯等了半晌,问道:“张龙称你是他亡妻表妹,是否属实?”

    那女子沉默片刻,只道:“我是翠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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