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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吴夫人恨得几乎咬碎银牙,瞥向弦合,却是对江叡说“你得保证,我不找这丫头麻烦,你也不来找我晦气。”

    江叡从善如流“放心,这些口供我私藏着,只要您与三姑娘相安无事,我绝不拿出来。”

    吴夫人不说话了,只视线凌厉地盯着江叡。

    沈昭愿会意,忙出去吩咐将笔墨纸砚呈上来,他亲自挥袖操笔,将今日之事洋洋洒洒写了三页半,又依照人数誊抄了数份,拿去给各人签字画押。

    江叡亲自将纸笺折了小心翼翼地纳进袖中,起身朝着吴夫人躬身行晚辈礼,吴夫人恨恨地瞥了他一眼,霍地起身领着婆子小厮浩浩荡荡地夺门而出。

    前世今生加起来几十年,弦合从未见这老妖婆吃瘪灰头土脸的模样,当下觉得心中痛快,不禁展露笑意。

    白皙莹透的面上如绽开了旖旎花瓣,染上了绚烂色泽,竟让江叡一时移不开眼。深隽痴惘的视线里保持一丝丝清醒,带着些许疑惑和探究,仿佛是隐藏在柔软细雪背后的坚冰,想要穿破皮囊看透她的内心。

    将笔墨收拾停妥的沈昭愿默不作声地挪到江叡身后,轻轻咳嗽了一声。

    江叡如梦回醒,捏了捏袍袖里突出的纸笺,柔声道“你快些回家吧,我派人送你回去,近来事多,少出来走动。”

    弦合觉得有些尴尬,自己刚严词拒绝了他,转身没几天,竟又欠了他这么大的人情,刚赌咒发誓似的下定决定要划清界限,又攀扯瓜葛上了,唉,孽缘真真是孽缘

    她只觉有气无力,道“既是裴夫人在这儿,我总得去拜见。”

    话音刚落,她觉得江叡神色一瞬变得很是古怪,他身后的沈昭愿抬起曳地长袖轻轻遮挡住嘴,眉眼弯弯,似是在偷笑。

    “难道”

    “我母亲畏寒,冬天若非不得已是断不会出门的。”江叡手托着下巴,双目清灵,甚是无辜道“吴夫人口口声声我是会佳人的,若不这样说,如何能堵住她的嘴”

    弦合眼皮翻抬,看向穹顶,心道,果然若非狡诈奸猾者是开不了国的。

    他们一行人出了南山寺,远远看见余思远骑马而来,他从马背跳下,匆匆跟江叡三人打过招呼,便将弦合拽向一边,“你来烧香怎么来了这么久,没出什么事吧”

    弦合恬然一笑“我不是好好的吗”

    自那夜他们促膝深谈之后,余思远总是悬着一颗心,总觉得现在的弦合不同往日,怕她再有所动作会伤及自己。

    他顾不得回家再说,只微微偏转身子,挡住后面三人的视线压低声音道“一切有我,你不要再做什么,保护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弦合略微失神,或许,兄妹之间是有一种血脉相连的心有灵犀,当她身陷囹圄、蒙灾受难时,她的哥哥心里也会不安。

    她抱住余思远的胳膊,面颊在上面蹭了蹭,软绵绵地道“哥哥,我这不没事吗你别担心,我一定保护好自己”

    软繻的尾音尚未完全落下,被一声惊雷怒吼给打断,前面宛如撩过一阵疾风,等虚影晃过,他们就看见江叡的衣襟给人扯住了。

    “江叡,你大爷的,你在父侯面前诋毁我什么了太常府军一直都是我的,怎么他突然大笔一挥就给你了”

    听这撕裂喉咙,穿刺耳蜗的尖锐声音,不要看脸弦合就知道,来的是江叡的弟弟,魏侯四公子江勖。

    前世这个江勖可没少给江叡添堵。论长幼次序,他排在江叡后头。论文韬武略,他比江叡差之千里,可偏偏母族袁氏势力庞大,诸多朝臣拥护他,鼎盛时甚至能跟江叡分庭抗礼。

    不过这些也仅是表面,后来弦合年岁稍长才渐渐看明白,所谓分庭抗礼,不光是因为袁氏势大,还因为魏侯不希望江叡独大。他忌惮这个儿子,需要有人制衡,而江勖便是最合适的人选。

    不过这一世,听江勖话里话外,似乎魏侯开始偏袒江叡,这真真是有些奇怪。

    那边江叡被扯着衣襟,却并不怒意,只幽幽淡淡地望着江勖,道“放开。”末了,又加了句“我大爷难道不是你大爷吗”

    身后的沈昭愿和齐世澜刚挽起袖子想上来解救主公于水火中,乍一听到这话,两人没绷住,非常没有素养地在这等严肃场合噗嗤一声笑出来。

    江叡恍若未闻,只凝眉思考了一番,又说“我们的父侯自幼失怙,又无兄弟姐妹,我们好像没大爷。”

    江勖呸了一声,手劲加码,双目几乎充血“谁他妈跟你说大爷的事了,你少顾左右而言他,跟我说清楚,你又背地里使什么坏了”他磨了磨牙,不甚精致的面容显得更加狰狞,忿忿道“我他妈当了你弟弟就是倒了八辈子霉,不就比我早出生了一年,处处都要压着我,除了这个我还有哪里比不上你”

    沈昭愿和齐世澜默默站在一边,他们已在心里将此事归于兄弟私人纠纷,故而挽着袖子,不再上前。

    倒是余思远,放开弦合后跛着一条腿走过来,把江勖的手从江叡的衣襟上掰下来,一脑门的疑惑转向江勖“四公子,你觉得自己除了比三公子晚生了一年再没什么不如他的我就奇了怪了,你哪来的自信,别的不论,你平常都不照镜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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