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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的专家,一个两个老态龙钟了还跟小学生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描红,甚至可以说毕生的期待尽数寄托于此了。

    另一个层面来说,谁也不知道这个已经开始出现卡顿花屏还时不时会音画不同步的直播什么时候会突然断掉信号,并且谁也不知道信号断掉之后还能不能再次连上,在这种前提之下他们必须要抓紧每一秒留下尽可能多可供研究的资料。

    这场跨越时间的直播会结束吗

    关于这个在论坛里撕了几十栋楼的问题,巫璜可以很负责任地表示当然会结束,而且很快就会结束。

    等他把琉璃塔的内部阵法弄完,布置在各处的新阵法就会投入使用,不仅能够堵掉八成以上的空间漏洞,有效避免三天两头掉点东西进来,也会把原本混乱开放的灵力网重新规整成结构稳固的内部局域网。

    由于到时候九成九的网速都会被他用来搜寻丹粟的尸骨,剩下几近于无网络并不足以支持这样的跨空间直播。

    巫璜把光脑还给亚历克斯,也有几分让他抓紧最后的机会跟家人告别的意思。

    巫璜检查过他掉进来的那个空间漏洞,属于空间不稳定所形成的一次性产物,并不支持往返。也就是说除非亚历克斯以后能够运气极好地在万千世界中定位到准确的坐标点,不然回去是没什么希望了。

    甚至就算他定位到了准确的坐标点,也极有可能进入平行世界或者出现时间轴上的误差,落点正确的几率不高于亿万万分之一。

    已经建起尖尖塔顶的琉璃塔没有入口,如果非要形容一下就是有些像长发公主的高塔,只有塔顶开出了小窗,左右相对正好能让阳光从中穿过。

    当然不会有公主从塔顶放下长发以供攀爬,巫璜也不需要多余的道具。

    他用飞的。

    不过但凡是知道琉璃塔内部结构的人,也很清楚如果不会飞,即便是爬上去了也没什么用。

    琉璃塔的内部是完全中空的。

    没有楼梯,没有隔层,窗户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只有严格按照巫璜给出的标尺建起的圆柱形外墙,各种矿石混合出流光溢彩的色泽。

    巫璜浮在半空,指尖一点点摩挲着琉璃塔的内墙。混合了大量玉石的墙面有着细腻坚韧的质感,又用特殊的涂料刷过一层,硬度极高万年不朽,刀刻斧凿都留不下半点印记,甚至扛得住巫璜全力一击而不变形。

    描画阵法的刀要非石非木非金不在五行之列,这样的材料在巫璜生前极为珍稀,不过死了之后找起来倒是便利了许多,在盗墓者留下的各种物品里翻了翻,就找到了一把大小合适的塑料小刀。

    巫璜摸过了每一寸墙壁,权衡许久找到了合适的位置,才抬起手,在墙壁上划下第一刀。

    坚硬的墙壁在塑料刀下豆腐一样被轻易划开,刀痕平滑转角圆润,切割下的材料簌簌如雪般落下,在地上积了薄薄一层,又仿佛融化一般没入地面。

    他刻了很久,应当要用十天十天来计算的久,刻痕划过墙壁的每一个角落,或深或浅平直曲折。他的手很稳,延绵变幻的线条在他手下没有半分颤抖,从第一刀到最后一刀甚至于没有半分停滞,一口气勾勒出像是藤蔓一般蜷曲交错的纹路。

    一笔成型,容不得半点错漏犹豫,只要任何一个节点没能流畅接上出现了卡顿,就只能整座塔全部推翻了重新来过。

    繁复的花纹如蛛网攀满墙壁,再仔细看又如同一个个变形的文字首尾相连,按照巫璜的布局恰到好处地待在自己应该出现的位置。时间化作了光影变幻的花纹在墙壁上显现,像是潮水蔓延而非刀刻般一圈圈扩散,而最后收尾的一刀完美地和第一刀组成了封闭的圆。

    阳光在此时准确地从左右相对的窗户穿过,整座塔霎时呈现出近乎于半透明的质感,比起坚硬的矿石,更容易让人联想到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胶质。刻在墙壁上的纹路活过来般在墙壁上轻盈游动,如同一尾鳞片明亮的鱼,悠然穿行而五彩斑斓的水。

    而又有着宽大如羽翼的鳍,击水扬起澎湃悠扬的水声。

    整个世界都随之回响,山川草木,鸟兽齐鸣,天空如同破碎的玻璃映出满天波光。

    有什么东西在缓慢而坚定地改变着,地底静默安眠的蝴蝶扑闪着翅膀在白日飞出,或金或白的翅膀在阳光下映照出绚烂七彩的颜色。

    空气中流淌着的风裹挟着难以描述的奇妙气息,像是春日里第一颗顶破泥土的嫩芽,或是冬日里轻盈落下的白雪,悄无声息地吹拂过每棵树,每朵花,每一处角落。

    在肉眼所无法窥见的层面里,一层套一层的阵法编织起散乱无序的灵力,重新形成稳固而有序的循环,筛子一样的无数孔洞开始缓慢收缩,灵力在出入口上覆盖上柔软的“膜”。

    这相当于加了一扇防盗门,省得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地进来。

    巫璜没准备把漏洞全部封死,一来他还要通过漏洞去找丹粟的尸骨,二来

    那些漏洞后头的世界有的听起来也挺有意思的。

    虽然巫璜自己宅惯了出不出去的都无所谓,但他觉得有机会让丹粟多看看外面的世界不是坏事。

    毕竟生前陪着他这个病秧子困在个宫殿里十几年,死了之后又是在坟墓里憋了不知道多少年岁,说来倒是他欠着丹粟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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