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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膳前燕帝来了一趟,见元景裹紧被子,侧身向里,尤是睡的香,也不去扰他,只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又嘱咐了侍奉的人几句,便匆匆离去。

    这一日延福殿上下忙碌异常,白天累狠了,掌灯时分,便已安静下来,待到夜深风息之时,小柳倚坐在床榻旁,以手撑脸打盹。床帏之中,元景轻手轻脚地坐了起来。他也不忙着下去,先把金丝枕塞进被中,理出了一个蒙头蜷身的廓形,料想小柳不敢直接来掀,从缝隙里看见人在睡便罢了。

    下来时却是费了一番功夫,元景探身出来时,看见小柳左眼半睁,吓得立刻缩了回去,过了会儿又去看,见他还是那个样子,有些明白了,伸出一只手在小柳眼前晃了晃,那边连睫毛都没动一下。

    元景暗松了一口气,心道“吓死我了。”

    为免惊动旁人,袄衣斗篷他全都不拿,身着单衣,拎起鞋子便往外跑。久暖乍寒,他一出殿门便冷的直哆嗦,见外面黑漆漆的,想起在水底看到的东西,心中害怕,又折回来提了一盏宫灯,才从偏殿旁一个窄小的破洞里钻了出去。

    巡逻的御林卫悄如暗影,不知何时出现,唯靠踏雪之声来辨认。元景嘴里叼着自己的玉锁,用来止住牙齿打颤的声音。当值诸人不曾想到太子白天吃了一场苦头,夜里还有力气胡闹,未加防备。元景一路又藏又躲,雀鸟一般,跌跌撞撞往溪边奔去。

    待到水边,元景已冷的连玉锁也衔不住,泄力般往石栏上一趴,撞的玉锁脆响。他毫不在意,提灯便照,但见水面如墨,除了偶尔飘来的几块浮冰,什么也看不见。正打算寻一个趁手工具之时,忽然听见旁边传来一个声音“殿下。”

    元景冷不丁被他一吓,提柄脱手而出,幸被人从旁一掠,才没有掉下去,他回头一看,与楚驭的目光撞到了一处,惊讶道“你怎么在这”

    楚驭听他冷的嗓音嘶哑,皱了皱眉,将宫灯放到旁边,解开自己身上的貂裘斗篷,把他囫囵裹住“夜间听见动静,跟来看看,不想是殿下你。”

    元景裹紧了还带着他体温的斗篷,嘴硬道“我闷得慌,出来透透气不行么”

    楚驭往旁边看了看,声音听不出情绪“这宫里的御林卫也是疏忽的过头了。”

    也不知这句话让元景哪儿不高兴了,他争辩道“这里是我家,我当然要比别人熟些,跟他们没关系。”

    楚驭也不说话,只低头看他。元景被他看的有点心虚,低下头,手从斗篷里探出来,去扯绒绒的毛边边。两个人对站了一会儿,楚驭伸手“送殿下回去”

    元景抵触地往后一躲,不让他碰,恰逢一阵风来,吹得树梢上的雪滚到楚驭掌心里,元景看着雪水在他手心里化开,把脸偏到一边,咕哝道“不要你送。”

    楚驭很是知道怎么对付他,负手欲走“那我叫御林卫来送。”

    元景急了,在背后“诶”了一声,见他不理自己,追着他跑了几步“你不准去”

    表情虽然凶声凶气,但声音绵软悠长,更像是在撒娇。楚驭回过头,见他眼角低垂,急的快要哭了,这才转过来“那你老实跟我说,来这里做什么”

    元景看着沉寂的水面,沉默了很久“我来找人。”楚驭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接他的话,只静静地听他说。元景继续道“今天我在水底看到一个人,像是我以前的乳母。”

    楚驭不动声色道“水底昏暗,殿下受了惊,许是看错了。”

    元景摇摇头“人我是没看清,但我看见她手里拿着的鼗鼓了。我记得那天很热,她抱着我拿裹了蛛网的竿子,去粘枝头的蝉,蝉爬的高,我总也粘不到,闹着不肯回去。她晒得久了,头晕,抱我也没抱稳,我摔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这里”他指着自己的额边“破了个大口子,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多血,都吓哭了。医官来给我治伤时我还在掉眼泪,她说去拿我的小鼗鼓来给我玩,后来就没有回来。父皇说她年纪大了,照顾不动我,已经把她打发出宫了。”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来“我知道父皇恼她了,那天父皇在我床边坐了好久,我听他老是叹气。”

    楚驭不知如何回答,给他系紧风帽的束带,佯做观望之态,环顾了片刻,说了句“劳烦殿下在这里等一等。”隐入假山之中,再回来时,手中捧了几根五六尺长的粗壮树枝,以腕上缠带捆做一根,足有两丈余,指着溪面比划了一下,问他“还记得大概是什么位置么”

    元景指了个地方,又去提长竿,似乎想自己找。双手合握之下,竟提不起来,他有些担心道“这么重”

    楚驭单手拾起,无声地抖掉了竿尖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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