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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遭遇过几番怪异后,随着对于邪祟的了解,陈唐再不像最初时的惊悚害怕,正所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另一方面,也是本身有了一定的依仗,具备了底气。

    敲门声响,分外清晰。

    陈唐迈步过去,打开房门,就见一只纸扎人站在外面,约莫三尺高,是个俊美童子的形象。

    在游灵仪仗中,陈唐曾见过好几只这样的纸扎人,男女皆有。

    走廊之上,不知何时,每一间房间的门外都挂上了一盏白皮黑字的灯笼,照出一片红光。

    别的房间都是紧闭着,悄无动静。

    “公子,我家主人有请!”

    那纸扎人忽然开口,声音干涩,说不出的古怪。

    “带路。”

    陈唐面无表情。

    那纸扎人就转身,脚不沾地,飘荡着走——如果那算是脚的话。

    到了一楼,抬头一看,陈唐一怔,看见那范氏兄弟正神色不安地站在那儿。

    两人见到他,也是一愣神。

    范元叫道:“你怎地也下来了?”

    范轩没好气地道:“因为他也是进京考试的举人。”暗觉奇怪,皆因陈唐上下,并无半点举人的样子。

    范元嘀咕道:“没点举人相,就这样,还想进京考试?”

    范轩叱喝道:“子涵,莫要轻视于人。现在,我们在同一条船上,得同舟共济,方能逃过一劫。”

    陈唐眉头一挑,问:“此话怎讲?”

    范轩好奇地打量他一眼:“我们大概遇上阴司考城隍之事了。”

    “阴司?考城隍?”

    陈唐心中一动。

    范轩惊讶地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跟引魂者下来?”

    “你说的是这个?”

    陈唐手指那纸扎人。

    范轩点头道:“正是。”

    陈唐目光闪动:“范兄,你似乎对于那什么阴司颇有了解,可否告知一二?”

    范轩回答:“我也知之不详”

    当下并不隐瞒,将先前与范元解释的言语,再说一遍。

    考城隍,其实便是阴司选拔官员的一个制度名堂,在形式上,倒和阳间科举类似。所不同的,一个是生人当官,一个是死者当官。而考察的内容也颇不相同,科举考经义文章,而阴司考阴德见解等。

    两者在本质上,都不存在标准答案的说法。

    科举大行其道,经过千百年发展,条条文文,各项规定,都已相当完善齐备;而考城隍则要神秘得多,往往只存在于传闻当中,成为鬼神之谈。

    听完,陈唐沉吟起来。

    关于“阴司”,之前在潘州府,他与詹阳春合伙做隐身符生意时,便打探到了些情况。不过詹阳春同样知道得不多,陈唐就想从范轩口中,看能否问出新的东西:

    “原来如此,既是考城隍,那不是死人才有资格去考的吗?”

    范轩道:“循例应是,所以我们才下来,要问个清楚,可能是阴司弄错了。”

    他们在房中,听到敲门声,开门就见一只纸扎人在外面,开口相请。两人微一踌躇,倒不抗拒,下楼来了。

    看纸扎人颇有礼貌的样子,想必此事有得商量。

    有商量就好。

    “弄错?”

    陈唐暗自冷笑,不再言语。

    空旷的客栈一楼,四处角落,都挑起了白皮灯笼——陈唐知道这些灯笼绝非是摆在那烘托气氛,照明用的,而很可能形成了某种阵势,可隔绝声响。

    客栈上下,别的住客悄无声息,睡得像死猪一般,便与灯笼的存在有着莫大关系。

    阴司行事,邪魅诡谲,自有一套原则规矩,对于没有价值的闲杂人等,并不加害。而那位大嗓门的宋阿三,他之所以会成为目标,只因他是个气血旺盛的练武之人。

    帮范氏兄弟赶车的东叔也是位武者,不过已年老体衰,入不得法眼了。

    四盏灯笼之下,各自站着个纸扎人。

    再加上去请陈唐等人的,一共有六个纸扎人,形象各有不同,基本都属于那种童男童女的造型,杵在地上,一动不动,看着叫人心慌。

    范轩压低声音对陈唐道:“陈兄,我知你练武,但今晚之事,绝非寻常邪祟可比,等会见到对方,千万不要冲动,免得招惹祸端。”

    他是担心陈唐不知天高地厚,闹将起来,陈唐自个作死不打紧,可别把他们两个给连累了。

    陈唐淡然道:“我知道怎么做。”

    旁边范元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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