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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媚娘轻啧一声,摇头不认同“公主亦年幼丧母。”她似笑非笑地吞了后半句意味深长的话。

    李栖梧皱起眉头,想起昨日撞见荒诞的李归月。

    “哀家想来,”范媚娘笑吟吟地支着额角,目光幽幽婉转,“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她懒懒拖着声线点点头,如此说来,升平也好歹算有一技之长。

    李栖梧淡淡瞥她一眼,正要开口说话,却倏然车马又停,外头响起剧烈杂乱的马蹄声,她两指将帘子夹起掀开一个小角,瞧见背负四只靠旗的令史纵马飞驰,至队前将缰绳一扔,也来不及停马便滚了下来。

    逶迤齐整的队伍一瞬间安静下来,只剩马队扫尾喘气的声音。

    李栖梧眉头皱起,有不大好的预感。

    她将帘子放下,看向范媚娘,范媚娘亦止了笑意,坐直身子凝神听外头的动静。

    队伍里的骚乱只是一瞬,又极快地恢复平静,帘前有通传太监同令使低声说话的响动,不多时上官蓉儿便上了舆驾,以耳语般的细言对范媚娘和李栖梧回禀“边疆急报。”

    李栖梧同范媚娘对视一眼,坐直身子理着领口“传。”

    上官蓉儿点头,将车帘支起来,传旨意命队伍就地休整,又令禁卫军驻防,宫眷内官回避政务,这才将风尘仆仆的令使宣了过来。

    令使黝黑的面庞被边塞凛冽的寒风吹得裂了好几道口子,右肩的绷带在狂奔中被泥浆打散,可以瞧见伤口里夹杂砂砾的血肉。他的嘴唇干燥得发白,跪在脚踏前哆嗦了几回,才嘶声道“禀王爷,太后娘娘,周将军”

    李栖梧乍听他提起周安陌,便眼神一凛,脊背挺直往前伸,急道“安陌怎的了”

    范媚娘不紧不慢瞧她一眼,李栖梧放松了些脊背,将五指握起来。

    “周将军,被敌军围困丰州”令使重重叩头。

    李栖梧“哗”的一声将手边的瓜果扫落,眉头紧紧压着双眸,冷声道“什么叫被围困丰州”

    令使见她声色俱厉,原本要说的话一瞬被吓了回去,只顾叩首也再吐不出什么。

    李栖梧正要站起来,车马却左右一晃,范媚娘在桌案底下扯住她的袖子,转头皱眉问令使“周将军麾下十万兵马抗敌,越疆区区八万,如何围困”

    令使听得她镇定柔切的嗓音,这才跪正了咬牙颤声道“丰州大捷后,几番交战我军均占上风,越疆渐有不敌之势。此次漠河一役,敌军败走,张潜将军率大军乘胜追击,深入山地,却不熟地况,路遇雪山,一时失了音讯。”

    李栖梧的袖口被范媚娘紧紧拽着,惊怒之气渐渐消散,她将手垂到地面,搁在范媚娘手边,拇指仍旧不安地摩挲着弯曲的食指。范媚娘感受到她的小动作,将手中攥紧的衣袖放开。

    “周将军原本固守后方,却不想敌军乃是调虎离山,张潜将军一走,越疆大军便突袭丰州,还烧了我方两个粮草营地。”

    令使的嗓音愈加清晰,沉坠坠地敲击着李栖梧的太阳穴。

    周安陌被围,生死未卜

    她搁在地上的尾指开始抖起来,而后传遍整个五指,她用力捏住,却颤得愈发厉害。

    范媚娘沉吟着开口,小声同令使说着什么,她却半个字也没听清,一挥袍角起身便往车外走。

    她下车的一瞬,舆驾旁的侍卫官员便齐刷刷跪了一地,默不作声地注视着她干脆利落地翻身上了一旁的马。

    前方的贺兰玉欢听见响动,披着披风躬身出马车,站在一旁瞧着她。

    李栖梧冲她点点头,横抚马鞭,吩咐身后的禁卫军“御林军护送皇上銮驾回宫,绝尘骑同本王先行一步。”

    张为率众人领命上马,李栖梧正要扬鞭纵马,却听得身后马蹄踏响,范媚娘一袭长裙上马握缰,几步奔到她身侧来“军情紧急,哀家亦先行回宫。”

    李栖梧无意理会许多,抿住嘴唇,俯首轻夹马肚便冲了出去。

    范媚娘和绝尘骑紧随其后,扬起滚滚沙尘。

    钻出车驾的李归月早坐腻了颠簸的车厢,便也玩心大起地跟随上官蓉儿跑马而去。

    马蹄声如鼓点一般热闹,还夹杂着李归月的朗声快语,最终渐渐沉寂,消失在宽敞宁静的官道上。官道总是庄穆肃静,几乎从未有过这样恣意放纵的时候。

    贺兰玉欢握着李长延的手,目送着渐行渐远的李栖梧一行人,将披风裹得紧了些,才回到銮驾里,对赵谊颔首轻言“起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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