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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在自己震怒惊诧时轻轻扯住自己袖子的手。

    她的记性不算差,对身旁的人事总能记得完完整整,唯独对范媚娘,却总是模糊的,零散的片段,那片段却比旁人的都大些,甚是扎眼地杵在记忆里,似平顺的河沟里顽固凸起的巨石。

    她想,兴许不是范媚娘有什么不同,只是自己自我保护地不愿去回想和范媚娘的过往,若是想明白了,想仔细了,许多事情便过不去了。

    她这样想着,却没留意何时包厢的门被推开,孟元站在她身后,仿佛已候了些许时辰。她收敛心神,转过头来,昨日无波无澜的脸终于有了些许不同,她笃定地喊他“孟元。”

    孟元原本正脱了披风,垂头整着袖子,听见她的嗓音,不由得动作一顿,嘴角一勾,抬头时眉眼温着笑意,并不承认,也不否认,只颔首作礼唤了声“郡主。”

    李栖梧却心知贺兰玉欢猜中了,心情大好地拾裙坐下,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拨着茶杯的小口,问他“本宫猜中了一样,你可否再答一样”

    “哪一样”孟元令左右退下,自己续了一杯茶。

    “你的小字。”李栖梧虚敬了他一杯茶。

    孟元回了礼,低低一笑,望着她灵动的双目,道了两个字“南箕。”

    李栖梧睁了睁眼,眼光在他身上绕了一圈,停留在他光洁的额头上,老神在在举杯,递到面纱下啄了一小口,道“本宫明白了。”

    孟元煞是惊讶”明白什么”

    李栖梧的笑容掩藏在薄纱下,隐隐约约并不分明“明白你为何总不愿真名示人。”

    见孟元皱眉,她便偏头道“如今便好添龟鹤,元是南箕一寿星孟公高寿。”

    孟元在她促狭的语调中不自觉地支手抚了抚额头,无奈淡笑出声。

    李栖梧见他卸下心防,又饮了一杯水,这才道“与阿元相识两日,甚是投契,你我却也心知,我同你相交,并不为风花雪月。”

    她不着痕迹地换了称呼,言辞也是诚恳认真,令孟元莫名心内一动,他低头想了想,道“郡主之意,孟元明白。只是孟元之心,郡主却未必知晓,昨日抚琴猜字,今日我仍赠曲一首,唯愿知音。”

    李栖梧指尖在桌上一敲,听着他的曲调,脊背渐渐松散下来。

    从拾燕楼出来,已是日渐西沉,门外却不见本应候着的车马,李栖梧拧起眉头,同林聿对视一眼,林聿唤来备用的青顶小轿,一路行至宫门前,仍旧不见两仪殿的身影。眼瞧着宫门要下钥,李栖梧半是狐疑半是焦急,轿子停在宫门旁,若以摄政王府的名头进宫也不是不可,只是少不得要排查一二,介时她的身份恐有泄露之嫌,而若是不进宫,今日的诸多事宜又如何计较。

    她心里想着,想令林聿遣人进宫给顾安陌递个信儿,令她接应一二。还未吩咐完,便听得宫门处几声嘈杂,一辆月白的软锻马车从宫门处驶来,李栖梧拨帘暗瞧,驾马的竟是连絮。

    马车行至李栖梧的轿辇前面停下,堪堪挡住宫门处值守侍卫的视线,连絮跳下马车,同林聿说了几句,便打了帘子对李栖梧一笑,道“姑娘好,我们主子在车里候着呢。”

    李栖梧斜她一眼,离得这样近,却半点疑心也无,可见确是傻的。

    连絮不明所以地瞧着这位凶神恶煞的姑娘,正要回话,却听得车里主子轻轻一咳,便不敢再耽搁,忙将李栖梧扶上马车。

    李栖梧垂头进了车,见贺兰玉欢盘坐在内,对她颔首一笑。

    车轱辘轻跑起来,凹凸作响,连絮在宫门处交了牌子,侍卫只扫了一眼,便行礼放了行。待得马车进了平缓的甬道中,四处无人,李栖梧满腔疑虑正待出口,却听得外头的连絮笑道“这两日每每黄昏便在宫门边儿候着,却不知主子候什么,今日才可算是接着了姑娘。”

    李栖梧看向贺兰玉欢静谧的侧脸,外头连絮的声儿和马车一齐颠簸“我见姑娘的形容,倒像是主子娘家的姐妹,姑娘可是从贺兰县来”

    “连絮。”贺兰玉欢青竹似的嗓音制止了她,李栖梧并未再开口,她在连絮的话语中出了神,贺兰玉欢日日在宫门守着

    她不敢再看她,只盯着她纤尘不染的纱裙,和裙下娟秀的锦鞋,想着它的主人是怎样守在宫门处,又是抱着如何的心情在望见两仪殿的车马由远及近地消失时安静地回宫。

    马车一颠,她本能地捉住贺兰玉欢的袖子,又极快地放开,贺兰玉欢却好似全无知觉,将头轻轻地略带疲惫地靠在马车内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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