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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歇歇脚。”

    紫檀依言斜坐到廊下,望了一会子外头的雨帘,拧一拧辫子上不经意沾上的雨滴。李栖梧正杵着脸发呆,却听紫檀小声问道“王爷,那可是公主同上官大人”

    李栖梧转脸一瞧,见上官蓉儿捧着一盆芙蓉,李归月亲自替她撑着伞,从雾蒙蒙的雨中走了过来,李栖梧瞧清了,扬声唤一句“升平。”

    李归月眯起眼往这头看,见是皇叔,便喜滋滋地携了上官蓉儿的手地往亭里来避雨。

    李栖梧偏头示意紫檀拿出绢帕来替李归月擦擦身上的雨水,李归月却将锦帕接过来,侧身温柔地替上官蓉儿沾着额头上的水雾。

    李栖梧看不下去,想着自己虚长了这几岁,却被侄女在跟前这样扎眼,于是清了清嗓子冷声道“回回在这里撞见你,你是不必上学了不成”

    李归月握着锦帕的手一抖,疑惑地望着李栖梧,心里头理了好一会子逻辑,方委屈地嘟囔“难道不是皇叔叫本宫过来的么”

    上官蓉儿脸上一红,将李归月的手隔开,放下手里的芙蓉,屈身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

    李栖梧见她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入座,不一会子却见贺兰玉欢撑着伞从远处遥遥而至,李归月眼神儿往李栖梧身上兜一圈儿,立马站起身来,对贺兰玉欢招手道“兰主子,来亭里避雨罢。”

    李栖梧皱眉,瞧见贺兰玉欢的侧脸在雨幕中蓦然一愣,方迟缓地往这边走,她警告性地瞪一眼一脸“天道好循环”的李归月,命紫檀前去将贺兰玉欢迎上来。

    贺兰玉欢将收拢的油纸伞靠到一边,轻轻抚去纱衣上滚落的雨滴,李归月学着李栖梧方才的模样清了清嗓子,笑道“回回在这里撞见兰主子,兰主子竟是”

    李栖梧轻轻踢她一脚,李归月乐不可支地将话头转了个弯“同本宫这样有缘分。”

    李栖梧无奈呼了口气,决意不再同她纠缠,只转移话题向贺兰玉欢“这下雨天你该好生将养才是,仔细腿疼。”

    她的语气认真,贺兰玉欢自那日罚跪之后到底是落下了病根子,每逢阴雨天气便膝盖酸涨,太医悉心疗养了好些时日,仍旧是没什么起色。

    贺兰玉欢摇头,温婉道“方才去陪太皇太后念了会子经。”她自年前身子好一些,便日日去安寿殿抄写佛经,太皇太后对她冷漠相对,如见无物,她却每日晨昏定省,无一缺席。

    她自有她的打算,李栖梧虽羽翼渐丰,她却不能令太皇太后认为她当时的忤逆是有李栖梧撑腰。

    李栖梧正要劝她,却听得贺兰玉欢迟疑着对李归月皱了皱眉头,谨慎地措辞“公主近来若是无事,不妨亦上安寿殿走动走动。”

    冷不丁被向来冷漠的贺兰玉欢提点,李归月有些反应不过来,上官蓉儿却思索着看向贺兰玉欢,贺兰玉欢同她对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她不便同任何人说,仅仅只是猜想。太皇太后虽深居简出,却习惯了总领内外,如今日薄西山大权旁落,为了肃清宫闱,少不得要有些立威的举动,又兼着上一回南平郡主一事被李栖梧请旨作了筏子,到底是心里有些不爽快。现如今李、范、贺兰三人不能动,而算算日子,最可能也恰合时宜的贺兰玉欢沉默,静静望着李归月。

    上官蓉儿的心咯噔一跳,雨水湿漉漉地,粘腻地贴着她寒津津的腰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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