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有个谢夫人追书网更新最快,(请牢记追书网网址:https://www.zhuishu5.com)

她纤巧的下巴上掐出深深的血痕。

    步练师忍不住痛呼出声,不得已在徐姝手中抬了头,只见散乱如麻的青丝下,她的半边脸已被徐姝打得高高肿起,即便擦了厚厚的粉,也能看出五道鲜红的指印,另半边脸脂粉褪落,露出底下青红不均的肤色来,只有一双眸子黑白分明,泪光盈盈,还算动人。

    这副模样,别说无法与徐姝相较,就算是谢夫人和袁夫人,只怕也比她美得多。徐姝看在眼里,只觉心口一松,这才放了手,好整以暇地拍了拍沾在手上的脂粉,漫声道:;还以为是个什么样的美人坯子,竟能得到将军的青眼,抢在谢舒和袁氏前头怀上孩子,如今一看,原来却是个东施无盐。将军挑人的眼光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步练师一向自负美貌,只恨不能以西施虞姬自比,何曾被人讥讽过貌如东施无盐,她目光一寒,直直地逼视着徐姝,若是目中的阴鸷狠戾能化形为刀剑,徐姝早已被扎得千疮百孔了。

    徐姝却也不是好惹的,将细眉一挑,冷声道:;怎么,你不服气?你那是什么眼神?

    步练师毫不退缩,文鸢在旁暗暗拉扯着她的衣袖,示意她忍耐,哀求道:;徐姑娘息怒,我们夫人不是那个意思。姑娘的裙子脏了,奴替姑娘擦干净吧,若是姑娘不嫌弃,我们赔给姑娘便是。

    徐姝嫌恶地一脚踢开她道:;要你多事?一个穷酸侍婢,就算是把你卖了,我的衣裳你也赔不起!前半句是冲着文鸢说的,后半句目光却自步练师面上狠狠刮过。

    步练师忍无可忍,冷笑道:;我是穷酸侍婢,你又高贵到何处去?不过是将军家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就把自己当成是孙氏嫡系了么?这个府里除了孙将军,还有谢夫人和袁夫人,要管教我,也轮不到你这个外人!

    徐姝向来把自己当成是孙权的正室看待,从不把谢舒和袁裳放在眼里,步练师的话算是戳到了她的痛处,徐姝立时怒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揪住步练师的衣襟,一把便将她拖倒在地。

    此时屋里只有四个人,几个从织室挑来的小丫头关在后院里,因此纵使乱成一团,也无人出来帮忙。

    徐姝的父兄都是孙氏麾下的猛将,徐姝家风使然,不似寻常女子般弱不禁风,骑马射箭样样皆会。步练师哪里是她的对手,被她揪住衣领头发一路拖向门外,厉声道:;贱婢,我今日就要好好管教管教你,让你知道谁才是这将军府里的正室!她谢舒算是个什么东西!

    文鸢欲上前给步练师帮手,却被徐姝的侍婢徐沄死死地拉住。步练师一路扭动挣扎着,像只濒死的困兽,徐姝拖着她经过门口时,凸起的门槛硌在步练师的腰上,步练师痛呼一声,蓦然蜷成了一团。

    她的呼叫太过凄厉,惊得徐姝和徐沄都愣了愣,文鸢争得空子,从徐沄手中挣脱出来,跑上前去扑倒在步练师身边道:;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步练师不言,愈发缩成了一团,疼得全身打抖。文鸢向她的下身一瞥,并无半点血迹,文鸢心下明白,疾呼道:;夫人,你流血了,快来人,来人!去找医倌!却扑在步练师身上,挡着她的下身不让徐姝和徐沄看见。

    徐姝惊慌之下也顾不得细看,她虽厌烦步练师,却也明白她怀的是孙权的第一个孩子,若是在自己手里出了差池,自己只怕也讨不得好。徐姝心下畏惧,微微变了脸色,却嘴硬道:;装什么?我只不过打了你一巴掌,你吓唬谁呢?

    徐沄忙道:;夫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咱们走吧,犯不着跟这贱婢一般见识。

    徐姝啐道:;真晦气!脚下却连连后退,被徐沄半拉半扯着走了。

    庭院里复又静下来,文鸢探头向门外看了看,道:;夫人,起来吧,她们走了。

    步练师侧躺在地下,散乱的青丝覆住面庞,衣上沾着残羹秽菜,紧紧地蜷缩着。文鸢道:;夫人,您还怀着身孕呢,地下凉,赶紧起来吧。

    她伸手要扶步练师起身。步练师却死了一样一动不动。文鸢怎么扶也扶不起来,急得带了哭腔道:;夫人,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呀!

    手忙脚乱地拨开步练师的头发一看,只见她睁着眼,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啮出血来,两行泪从她眼中缓缓滑落。步练师的声线空洞洞的,道:;文鸢,你看,谁都能欺侮咱们,谁都能轻贱咱们,我拼了命地往上爬,只不过是想过得好一点,可到头来还是生不如死,这究竟是为什么?

    文鸢握住她冰凉的手道:;夫人别灰心,当初您被排挤出孝廉府,被讨逆将军指婚,不都挺过来了么?再忍忍,等到孩子生下来,咱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她提起前事,引得步练师想到那段晦暗的时日,一时泪涌更甚。文鸢看着心疼,不觉恨道:;夫人,徐氏实在是欺人太甚,不如咱们将计就计,让她长点教训!

    步练师沉默半晌,不知想到了什么,目中渐渐聚起了神采。片刻,她缓缓地撑起身子道:;方才徐氏是不是提起谢舒了?

    文鸢想了想道:;是,徐氏好像说她才是这将军府里的正室,谢舒算个什么东西。

    步练师的面上浮起一丝笑色,映着她满面残糊的脂粉和蓬头乱发,像是笼罩在深渊险壑上的毒雾瘴疠,委实诡谲难言,她冷声道:;好,咱们就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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