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有个谢夫人追书网更新最快,(请牢记追书网网址:https://www.zhuishu5.com)

快生了!

    谢舒惊悸之下哪还顾得上与她说话,径自绕过她冲向门外,青钺忙起身跟在后头。两人到了隔壁,只见袁裳已被抬进了内卧,安顿在了榻上,她素白的裙裾已被下身流出的鲜血浸透了,整个人疼得弓起来,却犹自道:;放开我,放开我,让我去见娘!周围的人七手八脚地摁着她。

    谢舒一把拽下自己的腰牌递给青钺,道:;快去请医倌和产婆来!扑到榻边跪下,握住了袁裳的手道:;姐姐,你怎么样了?

    袁裳已疼得失了神,汗湿的乌发凌乱地贴在面上,愈衬得她一张脸苍白如纸,她像一个失明的人,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才看清了眼前的谢舒,颤声道:;夫人,求你让我见娘一面,她快不行了,她……她没有说下去,一声惨厉的痛呼从喉中溢出,她被体内剧烈的疼痛撕扯着,像一条被海浪抛到岸上的鱼一样垂死挣扎。

    谢舒道:;姐姐,你安心生产,待得孩子生下来,我就带你去见老夫人。

    袁裳没再说话,只是攥紧了她的手,支离破碎地呻/吟着,一双眼凄楚地盯着她,泪水源源不断地从目中滑落出来。

    谢舒心下酸涩,也红了眼眶,却咬牙忍了泪,转头道:;医倌怎么还没到!

    众人忙道:;就到了!就到了!不一时医倌卓石带着产婆赶到,产婆支使仆婢烧水熬药、准备刀剪绷布,卓石命人挪来一架屏风挡在榻前,劝道:;夫人,属下要为侧夫人接生,请夫人暂避。

    谢舒只得从榻边起身,袁裳仍攥着她的手不放,指甲已在她的手上掐出了深深的印痕。谢舒安抚道:;姐姐别怕,我就在外头守着,哪里也不去。又对卓石道:;有劳卓医倌了。

    卓石道:;请夫人放心。

    谢舒退至外厢,青钺和朝歌也随了出来,卓石命人关上了内卧的纸门,袁裳的痛呼便模糊不清了,像是遥遥地响在另一重世界。

    谢舒几乎支撑不住了,摸索着在主位后坐下,有气无力地问道:;袁夫人怎么会动了胎气的?

    青钺道:;原本一路上都好好的,谁知到了袁府门口,袁夫人下马车时失足滑倒了,当即就腹痛难忍,动了胎气。

    谢舒气道:;你们一群人乌泱泱地跟了去,为何不好生搀扶着她?那马车的车门离地足有半人多高,什么人能经得起这一摔?

    青钺伏地道:;奴等虽是一群人跟去,但袁夫人走得快,奴等追上她时,她已出了府门,独自上了一架马车走了,奴等便只得尾随在后。可人哪里跑得过马,待奴带人赶到袁府时,袁夫人正要下车,谁知还没等奴过去搀扶,她就已失足滑倒在车下了。倒是有个小丫头跑得快,上前搀扶了一把,可袁夫人的身子沉,没搀住,连那小丫头也一同被带倒了。

    谢舒蹙眉道:;就算你们赶不及,那驾车的车夫是干什么吃的?他与袁夫人同上同下,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袁夫人摔倒么?

    青钺道:;说起这个车夫,倒有些蹊跷,正是前些日子的传闲话的那个卫梁。

    谢舒心里一动,道:;是他?我不是已经把他赶出府去了么?

    青钺道:;奴也觉得很奇怪,可今日驾车的正是他,去时由于袁夫人先上车走了,奴还没曾发觉,直到袁夫人滑倒,众人一起上前搀扶时,奴才留意到他。

    谢舒细思了一瞬,道:;这事不大对头,他现下人在何处?

    青钺赧然道:;夫人恕罪,奴也不知。袁夫人摔倒后,众人乱成一团,实在顾不上那么多了,待得将袁夫人送回府中,奴再回头找他时,他就已不见了。

    谢舒着急道:;怎么会不见了?你再带人去找!府内府外、回来的路上,到处都不许放过,务必把他给我揪出来!青钺连忙应诺去了。

    内卧里袁裳的惨呼声一阵紧似一阵,听得人心惊肉跳,纸门开开关关,不断有仆婢端着血水和成堆的染血的棉布往来进出,淡淡的血腥气逐渐在屋中漫散开来。

    谢舒呆呆地坐在主位上,心里乱成一团,似是有无数念头闪过,似群蝇飞舞,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茫茫的白,像大雪过后空旷荒寂的原野。

    一开始她还能听见袁裳难耐的痛呼声和仆婢们杂沓的脚步声,还能看见纸门上映出的纷乱的人影,可渐渐的她看不见也听不见了,周遭的一切仿佛都退得很远很远,只余下一片混沌。

    过了不知多久,有人在她的耳边唤了两声;夫人,谢舒才醒转过来,看看外头的天色,竟已全黑了。

    医倌卓石见她回神,在旁道:;夫人,侧夫人生了,是位公子。

    谢舒闻言一凛,道:;生了?我怎么没听见孩子的哭声呢?

    卓石道:;侧夫人怀孕至今也不过才六个月,孩子太小了,哭不出来,只能勉强哼几声,而且——

    谢舒追问道:;而且什么?

    卓石叹道:;而且小公子先天不足,即便现在活着,只怕也活不了几日了,以属下的医术,最多只能替他续命至将军出征归来,请夫人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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