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5.Life and death(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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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纳多留斯没有给那条眼斑圆圆的虎鲸起过名字, 他有自己的虎鲸名字，是一串短短的泡泡似的音节。
大概大海中的生命都像是阳光下小小的泡沫。
亚纳多留斯离开鲸群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 个头甚至还没有突破五米。亚纳多留斯走的时候他在人鱼身边焦急地打转和哀鸣，想要挽留自己的异族朋友。
“后来呢？”彼得问，“你后来去看他了吗？——下次我们一起去看望他好不好？你把他介绍给我认识。”
“——后来？”亚纳多留斯迟疑了一下, 不确定人类是不是愿意听这个，“没有后来的。”
亚纳多留斯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海底的鲸骨森林。
他在离开南极之前听见数千米外鲸群送灵的悲歌，遥闻了友人的讣讯。
海洋里的故事不能够追问后来，不能够期待重逢。亚纳多留斯在巨硕的骨骸之间穿行，他的朋友静静地倚在前辈弯曲的肋骨边, 张着嘴, 却没有像过去一样对他发出欢快的鸣叫声。
苍白的骨骼上寄生着吃骨虫，它们柔软的身体在水波之中微微飘摇，周围的海水里溶解着尸体腐烂时散发出来的气体。亚纳多留斯知道一切生命将在丑陋之中终结，这样的印象是友人的去世深深印下的。
“我没有再回去了。”亚纳多留斯说, “有时候远远听见他的歌声, 我会唱歌向他问好。”
他没有意料到自己做了与彼得一样的事情, 他们各自都把故事里不足为人道的部分隐去了。
人类不会愿意听这些吧？亚纳多留斯想。人类总是很害怕死亡害怕一切与它有关的东西。
他知道这个。人鱼要是想要和人在一起, 总得学习一些额外的知识。这些知识在海洋之中毫无作用，甚至显得荒谬可笑, 但每一代人鱼依然口口相传。
“那很可惜。”彼得说。他看着亚纳多留斯出了一会神，想象他和虎鲸在海水中玩闹的样子, 脸上带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祝你夜里做一个美梦。”亚纳多留斯在彼得离开之前低声对他说, 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人鱼的手指冰凉, 彼得的心在他的指尖儿下边微微一抖。
也许是因为出自人鱼之口，这句话显得格外具有祝福的效力。夜里彼得真的做了一个关于海洋的美梦，梦里的海水被阳光照的透亮，光线清晰地映亮了人鱼的脊背和鱼尾，脊椎骨上有一条细小鳞片组成的淡蓝色纹路。亚纳多留斯回过头来对他一笑，彼得在铺天盖地的日光之中苏醒过来。
“上学啦。”娜塔莎的声音从门口传进彼得耳朵里，“起床了高中生，要迟到了！”
“你不会以为自己搬个家就不用上学了吧？”娜塔莎在吃早餐的时候笑着揶揄他说，“还是你觉得加入了复仇者联盟这项伟大成就可以抵换学分让你顺利毕业？”
由于她和史蒂夫的入住，斯塔克大厦暂时不能够再对外开放，连管家和负责一些琐事的哈皮都被临时调离了。所以现在不仅是叫彼得起床成了娜塔莎的新工作，早餐都得这群超级英雄们自己想办法解决。
不得不说，这是一场灾难。
史蒂夫和娜塔莎身为身经百战的老派战斗人员，要说完全不会做饭是不可能的，但习惯了行军和任务途中的战斗餐，要他们做出什么味道让人满意的早餐就有些强人所难了。斯塔克先生不用指望，他倒是能分辨出米其林大厨的星级。
本来点外卖也是个好办法，但不幸的是，整座大厦里现在唯二能光明正大出现在外卖小哥面前的斯塔克先生和彼得都睡过了头。
彼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窘迫地低下头看了一眼桌上的烤吐司和牛奶，三两下塞进嘴里填了填肚子，把包甩到背上就站起身来，“我走啦。”
“再见。”娜塔莎笑眯眯地说，冲他挥了挥手，“放学早点回来！”
这倒是跟梅姨挺像的。彼得想，忍不住笑了笑，也冲娜塔莎挥了挥手，一溜烟出门去了。
彼得刚走没多久，斯塔克就打着哈欠从餐厅外走进来了。
“嗨。”娜塔莎跟他打招呼，“昨天晚上又熬夜了？”
“什么叫熬夜？”斯塔克挑了挑眉毛，振振有词地跟娜塔莎开玩笑说，“为科学事业奉献生命，听起来是不是伟大多了？”
“——彼得出门了？”他转而问娜塔莎说，“他今天总算要上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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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纳多留斯没有给那条眼斑圆圆的虎鲸起过名字, 他有自己的虎鲸名字，是一串短短的泡泡似的音节。
大概大海中的生命都像是阳光下小小的泡沫。
亚纳多留斯离开鲸群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 个头甚至还没有突破五米。亚纳多留斯走的时候他在人鱼身边焦急地打转和哀鸣，想要挽留自己的异族朋友。
“后来呢？”彼得问，“你后来去看他了吗？——下次我们一起去看望他好不好？你把他介绍给我认识。”
“——后来？”亚纳多留斯迟疑了一下, 不确定人类是不是愿意听这个，“没有后来的。”
亚纳多留斯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海底的鲸骨森林。
他在离开南极之前听见数千米外鲸群送灵的悲歌，遥闻了友人的讣讯。
海洋里的故事不能够追问后来，不能够期待重逢。亚纳多留斯在巨硕的骨骸之间穿行，他的朋友静静地倚在前辈弯曲的肋骨边, 张着嘴, 却没有像过去一样对他发出欢快的鸣叫声。
苍白的骨骼上寄生着吃骨虫，它们柔软的身体在水波之中微微飘摇，周围的海水里溶解着尸体腐烂时散发出来的气体。亚纳多留斯知道一切生命将在丑陋之中终结，这样的印象是友人的去世深深印下的。
“我没有再回去了。”亚纳多留斯说, “有时候远远听见他的歌声, 我会唱歌向他问好。”
他没有意料到自己做了与彼得一样的事情, 他们各自都把故事里不足为人道的部分隐去了。
人类不会愿意听这些吧？亚纳多留斯想。人类总是很害怕死亡害怕一切与它有关的东西。
他知道这个。人鱼要是想要和人在一起, 总得学习一些额外的知识。这些知识在海洋之中毫无作用，甚至显得荒谬可笑, 但每一代人鱼依然口口相传。
“那很可惜。”彼得说。他看着亚纳多留斯出了一会神，想象他和虎鲸在海水中玩闹的样子, 脸上带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祝你夜里做一个美梦。”亚纳多留斯在彼得离开之前低声对他说, 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人鱼的手指冰凉, 彼得的心在他的指尖儿下边微微一抖。
也许是因为出自人鱼之口，这句话显得格外具有祝福的效力。夜里彼得真的做了一个关于海洋的美梦，梦里的海水被阳光照的透亮，光线清晰地映亮了人鱼的脊背和鱼尾，脊椎骨上有一条细小鳞片组成的淡蓝色纹路。亚纳多留斯回过头来对他一笑，彼得在铺天盖地的日光之中苏醒过来。
“上学啦。”娜塔莎的声音从门口传进彼得耳朵里，“起床了高中生，要迟到了！”
“你不会以为自己搬个家就不用上学了吧？”娜塔莎在吃早餐的时候笑着揶揄他说，“还是你觉得加入了复仇者联盟这项伟大成就可以抵换学分让你顺利毕业？”
由于她和史蒂夫的入住，斯塔克大厦暂时不能够再对外开放，连管家和负责一些琐事的哈皮都被临时调离了。所以现在不仅是叫彼得起床成了娜塔莎的新工作，早餐都得这群超级英雄们自己想办法解决。
不得不说，这是一场灾难。
史蒂夫和娜塔莎身为身经百战的老派战斗人员，要说完全不会做饭是不可能的，但习惯了行军和任务途中的战斗餐，要他们做出什么味道让人满意的早餐就有些强人所难了。斯塔克先生不用指望，他倒是能分辨出米其林大厨的星级。
本来点外卖也是个好办法，但不幸的是，整座大厦里现在唯二能光明正大出现在外卖小哥面前的斯塔克先生和彼得都睡过了头。
彼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窘迫地低下头看了一眼桌上的烤吐司和牛奶，三两下塞进嘴里填了填肚子，把包甩到背上就站起身来，“我走啦。”
“再见。”娜塔莎笑眯眯地说，冲他挥了挥手，“放学早点回来！”
这倒是跟梅姨挺像的。彼得想，忍不住笑了笑，也冲娜塔莎挥了挥手，一溜烟出门去了。
彼得刚走没多久，斯塔克就打着哈欠从餐厅外走进来了。
“嗨。”娜塔莎跟他打招呼，“昨天晚上又熬夜了？”
“什么叫熬夜？”斯塔克挑了挑眉毛，振振有词地跟娜塔莎开玩笑说，“为科学事业奉献生命，听起来是不是伟大多了？”
“——彼得出门了？”他转而问娜塔莎说，“他今天总算要上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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