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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只有少数几名小孩用不堪入耳的歧视字眼嘲笑她。这个社区已习惯了非人种族的存在,她嗅得出此处是个大熔炉,空气中弥漫各色种族的分泌微粒。但她只认得其中部分:有许多甲虫人的分泌味、蛙族人的潮湿味,甚至不知何处还传来了仙人掌人的芬芳气味。

    林恩转过街角,踏上索贝克罗伊克斯的石子路。铁栏杆旁排满出租车,形形色色,五花八门:两轮的、四轮的;拉车的牲口有马、趾高气昂的翼手鸟,还有履带式蒸汽车……再造人随处可见,这些悲惨的男男女女既是司机,本身也是出租车。

    林恩停在车队前,招了招手。幸运地,队伍间的头一名司机看见她招车,便驾着他暴躁的鸟儿上前。

    “打哪儿去?”男司机凑上前,看向林恩小心翼翼写在笔记本上的指示。“没问题。”他说,偏头示意她上车。

    出租车是一辆两人座拉车,开放的正面让林恩得以一路饱览城市南方的景色。这只不会飞的大鸟摇摇晃晃、连滚带跑地带动车轮滑顺地前进。林恩放松倒向椅背,重读一遍她给司机的指示。

    以萨不会赞成的。绝对不会。

    林恩确实需要彩莓,也真的是要前往虫人区采买;这部分是真话。而她的朋友孔费德·戴哈特也的确正在嚎冢举办展览。

    但她并没有要去看。

    她已经和孔费德说好,若是以萨问起(她不认为他会,但还是小心为上,以防万一),孔费德会替她掩饰。当时孔费德兴冲冲地拨开散落脸前的白发,装模作样地夸张起誓,说他若是走漏一个字,老天就让他万劫不复,永世不得翻身。他显然以为林恩背着以萨偷情;他们两人的性关系原本便已惊世骇俗,如今又出现全新的转折,能够参与其中对孔费德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殊荣。

    林恩没办法去看朋友的展览,是因为她在别处另有约会。

    出租车朝河流前进。木轮驶过石子路,震得她不住摇晃。车轮转上沙得拉街,市集现在位于他们南方。这儿地势较高,已不见蔬菜、虾蟹和熟烂水果摊贩的踪影。

    盘据眼前矮房上空的是胖墩墩的飞原民兵塔。那三十五层楼高的巨大楼柱肮脏肥胖,莫名透着一股邪恶之气。塔楼各面布满有如同箭孔的窄窗,雾黑色的玻璃上映不出丝毫景色,水泥墙面斑驳脱落。林恩瞥见北方三哩远外还耸立着另一座更高大的建筑——民兵的中央总部“针塔”在新克洛布桑的中心地带如水泥针般穿地而出。

    林恩引颈顾盼。一艘半充饱气的飞船软趴趴地垂挂在飞原民兵塔顶上,模样甚是难看。船身在风中翻飞,像只死鱼般逐渐膨胀。即便相隔甚远,她仍能感到引擎的嗡鸣,仿佛那股振动不愿消失在枪灰色的云层里。

    又是一阵低鸣,但与飞船的频率不同。附近有根支柱震动起来,一辆民兵机动车朝北飞驰而去,以危险的高速接近塔楼。

    机动车悬挂于空轨之下,在高空远处竞速驰骋。空轨自塔楼两面延伸而出,仿佛一根穿过巨大针孔的金属丝般贯穿塔顶,消失在南北两方。机动车在缓冲器陡然停止,人影浮现,但林恩还不及多看,出租车便已驶离。

    翼手鸟朝着河皮区的温室大步奔跑。路途上,林恩今日第二次享受到仙人掌人芬芳的汁液气味。受到族中长者鄙视、被拒于修道院外(它陡峭的玻璃圆顶耸立东方,上头扭曲繁复的窗格标志出该区的中心)的年轻仙人掌人三五成群,靠倚在门户紧闭的建筑物与廉价海报上,手里把玩小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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