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迪多街车站追书网更新最快,(请牢记追书网网址:https://www.zhuishu5.com)

    城市另一头,穿过阴暗的回音沼的暗巷与劣原的棚寮,穿过泥沙阻塞的运河栅栏、穿过烟雾弯道和巴瑞克罕的灰蒙房舍,穿过焦油河三角洲的高塔与狗沼的险恶水泥丛林,一句耳语辗转传开:有人高价收购会飞的动物。

    像天神一般,李谬尔赋予了口信生命,让它振翅高飞。毒贩告诉混混、小贩告诉没落的士绅、兼差的保镖告诉可疑的密医。

    以萨的要求扫过一区又一区贫民窟,飘越耸立于人类汗水池中的怪异建筑。

    腐朽的老屋阴影笼罩院落,木板条似乎能自我生长,将房子一栋栋连结起来,通往街道与隐蔽之处。在那儿,随处可见疲惫的驮兽扛着沉甸甸的劣等货物来回穿梭。小桥如绑着夹板的四肢横跨沟壑之上。以萨的讯息就这么循着野猫溜达的路线送达混乱的城市另一头。

    城市里的探险家踏上小小的冒险旅程,搭乘沉行线的列车南行至费尔站,鼓起勇气进入蛮荒森林。他们沿着废弃的铁轨前进,能走多远是多远,眼看石板路变成了木板路,走过森林边缘空荡冷清的无名车站。月台不敌绿色植物,铁轨上蒲公英、毛地黄和野玫瑰恣意生长,悍然冲破铁道的石子地,将铁轨扭曲变形。黑木树、印度榕树和长青树悄悄欺近忐忑不安的入侵者,百到他们被团团包围,困在蓊郁的绿荫陷阱中。

    这些人携带布袋、弹弓和巨网,拖着笨重的都市身躯穿过纠结的树根和浓密的树影,一路咆哮,跌跌撞撞,折断一根又一根树枝。鸟鸣声在四面八方此起彼落,叫得他们迷失方向。找不着声音来源,只能迟疑且无用地拿城市来比拟这座如外星球般的丛林。“如果你能在狗沼找到方向,”一个人可能如此愚蠢又错误地宣称,“到哪儿都不怕迷路。”他们会像鬼打墙般不断原地兜圈,苦寻不着消失在树林之后的佛杜瓦丘民兵塔。

    有些人就这么一去不复返。

    有些人归来,带着发痒的肿包、伤口以及满肚子怒火空手而返,好像他们去抓的不是鸟,是鬼。

    偶尔偶尔,有人成功了,在疯狂的欢呼声中用粗布袋装着歇斯底里的夜莺或蛮荒森林的野生雀鸟。大黄蜂被扔进罐里,不忘将毒剌插进折磨者的皮肉之中。如果幸运,它们的捕捉者会记得要在盖上打洞通气。

    但多的是鸟儿和昆虫就此一命呜呼。幸存的,就被带进树林之外的黑暗城市。

    城市里,小孩爬上墙头。腐朽的屋顶排水沟中藏着鸟巢,他们打算摸走里头的鸟蛋。收藏在火柴盒中的毛毛虫、蛆蛆和虫茧原本只能交换绳索或巧克力,现在突然变得值钱了。

    不过也发生了一些不幸的意外。一名追逐邻居赛鸽的女孩摔下屋顶,跌破了头。一名捕捉蜞螬的老人被蜜蜂螫到心脏停止跳动。

    稀有的鸟禽、会飞的动物接连遭窃,有些逃脱了,暂时成为新克洛布桑空中生态系统的最新猎食者与猎物。

    李谬尔非常专业。有些人只是虚与委蛇、应付了事,但他不会。他确保以萨的讯息一路传达至上城地区,包括奇德、疮河三角洲、玛法顿、邻沼、卢德米德与鸦区。

    所有人都听到了这消息:书记、医生、律师、议员、房东,各地有钱有闲的男男女女……甚至是民兵——李谬尔时常(通常是间接)与这些备受新克洛布桑人尊敬的市民交涉。经验告诉他。这些人与城里其他生活较为窘迫的市民最大的不同,就是能勾起他们兴趣的金额数目,以及逃脱法网制裁的能力。

    从起居室到餐桌,人人热切而谨慎地窃窃私语。

    在国会大楼的中心,一场关于商业税率的辩论正如火如荼地展开。路德高特市长如帝王般坐在他的宝座上,朝副市长蒙特约翰·瑞斯邱点点头,然后继续对着硕日党咆哮,手指威慑地指向雄伟的拱顶会议室另一头。瑞斯邱不时停下来重新整理颈间的厚围巾,尽管屋内颇为温暖。

    议员在飘荡的浮尘间静静打盹儿。

    在这栋宏伟建筑的其他地方,走廊与甬道错综复杂,仿佛是设计来让人迷路的。西装笔挺的秘书和信差踩着忙碌的步伐,匆匆擦肩而过。窄小的通道和磨光的大理石楼梯自大长廊边上展开,大多昏暗不明,没有一丝光线,也少有人迹。一名老人拉着一辆破旧的推车走过其中一条甬道。

    在他身后,国会大楼入口大厅的嘈杂声逐渐微弱。老人拉着拖车爬上陡峭的楼梯,走廊只比推车稍宽一些。举步维艰地走了好几分钟后,老人终于来到顶端。他停下脚步,抹去前额和唇边的汗水,继续沿着上坡费力前进。

    阳光无声无息地爬过转角,前方的空气亮了起来。老人转身,任那光明与温暖洒落脸上。金黄色的光芒自天窗与后方走廊尽头那扇无门办公室的玻璃窗泄流而入。

    “早安,长官。”老人走到办公室入口,哑着嗓子说。

    “早安。”办公桌后的男人回应。

    办公室是个小小的正方形房间,窄窗上镶着烟灰色玻璃,远眺葛里斯低地与苏德线铁路的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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