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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又是闷热的一天,整座城市瘫躺在酷暑与恶梦引发的烦躁之中。

    谣言在黑道间不胫而走。谣传法兰西大娘在夜里遭人射杀,被用长弓射中三箭,当场毙命。神秘的独立杀手抱走莫特利先生上千枚基尼金币。

    法兰西大娘位于虫人区的糖帮总部没有透露任何消息。帮派内的王位争夺战无疑已爆发。

    城内出现愈来愈多昏迷不醒、陷入痴呆的受害者。人数不断攀升,恐慌逐日累积。恶梦没有停止的迹象,部分报纸将恶梦与失智一事画上关连。每天都有新的受害者出现,他们受到来自天空的袭击,不是趴倒在破窗前的桌上,就是瘫卧马路、困在建筑之间,脸上沾染微弱的腐败柑橘味。

    夺人心智的瘟疫一视同仁,无论一般人或再造人都是它的目标,人类、甲虫人、蛙族人和蝙蝠人通通无法幸免于难。连城市中的鸟人也开始坠落,其他更稀有的种族同样难逃魔掌。

    在圣人冢,曙光照耀在倒地的山腰身上。尽管一息尚存。垂舌俯卧在一块偷来的肉旁,但如尸体般的苍白躯干已沉如铅块、了无生气。它一定是趁夜大胆爬出下水道,进城觅食,不料惨遭攻击。

    在东奇德,还有更诡异的情景等着民兵。奇德图书馆周围的草丛中发现两具半隐半现的受害者。一名年轻的阻街女郎气绝身亡——是真的死了。她脖子出现两个齿孔,因失血过多而死。奇德一名颇有名望的居民则呈大字型趴在她身上,这名居体型削瘦,是一间生意兴旺的小纺织工厂的老板。他的脸和下颔血迹斑斑,空洞的双眼呆呆凝视着天上的太阳。他还活着,但再也无法醒来。

    谣传安德鲁·圣凯德尔并非表面上的那个人。但真相更令人害怕,原来连吸血鬼也难逃夺心怪物魔掌。整座城人心惶惶。难道这病原、这细菌、邪灵、瘟疫或恶魔——不管它们究竟是什么——真那么厉害?要怎样才能打败它们?

    迷惘与绝望笼罩全城。有些人派信至父母居住的村落,打算离开新克洛布桑,躲到南方与东方的山间避难。但有更多更多数百万计的居民无处可逃。

    气温闷热难耐,以萨与德克瀚一整天都躲在小屋里。

    回来后,他们发现机械人已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任何足迹。

    李谬尔出门寻找盟军。他现在是民兵眼中的头号公敌之一,虽然外出令他不安,但他更不喜欢孤军奋战。除此之外,以萨心想,他也不想成天看着他与德克瀚愁云惨雾的模样。

    以萨没想到的是,连雅格哈瑞克也跟着他出去。

    德克瀚沉陷在回忆中。她不停谴责自己的多愁善感,事情已经更糟了,她还雪上加霜;但她就是无法停止。德克瀚告诉以萨,她常常在夜里与林恩促膝长谈,争论艺术的本质。

    相较之下,以萨沉默许多。他心不在焉地把玩危机引擎的零件,并没有阻止德克瀚叨絮,只是会偶尔打断她,分享自己的回忆。他的眼神涣散,席地而坐,愣愣地靠在摇摇欲坠的木墙上。

    在林恩之前,以萨曾与贝莉丝交往。她是人类,一如他先前所有床伴。贝莉丝身型颀长,肤色白晰,总是涂着紫青色的口红,是个优秀杰出的语言学家。但她最后厌倦了以萨“桀傲不驯”的个性——她说——狠狠碎了他的心。

    在贝莉丝和林恩之间,是四年的妓女和短暂的爱情冒险。但在认识林恩的一年前,以萨便斩断了所有关系。有一晚在苏德大娘那儿,他耐着性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忍受他雇来服务他的年轻妓女闲扯。他找了个机会称赞那位和蔼庄重的女士——说她对她手下的女孩很好——但女孩不赞同,令他有些恼火。最后,疲惫的妓女受不了他,一时忘记自己的身分,直言说出对于这个将她的身体孔穴当作商品销售的女人她有何观感,还说她每赚一枚谢克尔银币,只能保留三枚斯泰佛铜板。

    以萨震惊不已,羞愧得无以复加,连鞋都还没来得及脱便仓皇离去,还付了双倍的钱。

    从那之后,他禁欲了好长一段时间,镇日埋首工作。终于有一天,朋友找他同去参观一名甲虫人腺体艺术家的开幕展。洞窟般的小小艺廊座落于索贝克罗伊克斯荒僻的一侧,只能远眺在公园边缘饱受风雨侵蚀的低丘与矮林。就在那儿,以萨邂逅了林恩。

    他觉得她的雕像非常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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