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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不要被我的傀儡吓到。”少了一半头壳的男人对以萨与其他人哑声道，两颗混浊的眼珠依旧瞪得大大的。“我无法合成声音，因此擅自收用了这具在河中载浮载沉的弃尸，好与你们这些血肉之躯沟通。而那个——”男人指向身后巍然耸立、与垃圾堆融合为一的大机械人，“——才是我的本体。这个——”男人再摸向自己簌簌颤抖的身躯，“——只是我的手与舌。少了古老的小脑传达矛盾的指令，让肢体无所适从，我才能装进自己的输入装置。”男人以令人毛骨悚然的动作举起手，摸向深埋在双眼后方的缆线；缆线的尾端插在脊椎顶端的纠结肉块中。
以萨可以感受身后大机械人巨大的压迫重量。他不安扭动，全身赤裸的僵尸男人停在以萨一行人十尺前，举起一只手，中风似的挥了挥。
“欢迎你们。”它又用那发抖的声音说，“你的打扫机械人向我回报了你的研究。它也是我的一部分。现在，我想与你们谈谈魔蛾的事。”残缺不全的男人凝视以萨。
以萨看向德克瀚和李谬尔。雅格哈瑞克朝他们靠拢了些。以萨抬起头，看见角落边上的人类仍不停对着巨大的机械骨骸祈颂，那名曾造访仓库的机械人修理工也在其中，只见他现在一脸如痴如醉、虔诚热切的神情。除了他们身后的五名守卫——它们是所有机械人中最巨大魁梧的型号——人类信徒旁的机械人悄然静立，动也不动。
李谬尔舔舔嘴唇。
“和那人谈谈，以萨。”他压低音量，厉声提醒，“有礼貌一点……”
以萨张嘴，但又犹豫地合上。
“呃……”他最后终于开口，声音冷若寒霜，“机械议会……我们……我们非常荣幸……但是不晓得……”
“你们什么也不晓得。”那摇摇欲坠、血迹斑斑的身影道，“我明白。耐心点，你们等等就会明白。”男人缓缓从崎岖不平的地面退开，在月光下朝黝黑的机器主人走去。“我就是机械议会。”他说，声音颤抖，不带一丝情感，“我诞生于偶然产生的力量、病毒与机缘。我的第一具躯体就躺在这垃圾堆里，默默消耗它马达中的能量；它因为程式故障而被丢弃此地。当我的身体躺在这里腐败时，病毒在我引擎内流窜，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我有了思想。
“接下来的一年，我静静躺在这里生锈，组织新生的智慧。一开始爆炸涌现的是关于自我的知识，知识随后演变成了推论与想法。我自我建构。白天里，清洁工来来去去，将城市的残骸堆积在我身旁，但我不加理会。待我准备就绪后，我让其中最安静的一名知道我的存在，印了一张讯息给他，要他带一具机械人来找我。
“他出于恐惧遵从了。在我的指示下，他用一条扭曲的长缆线将机械人连结到我的输出孔上，成为我的第一只手臂，缓缓在垃圾场中打捞适合这具身体的零件。我开始自我打造，在夜里敲打、焊接。
“那名清洁工对我充满敬畏。他在夜里的酒馆喃喃说起我的存在，说起奇迹，说垃圾场中有一台病毒机器。谣言和传说于焉诞生。一晚，在他滔滔不绝讲着浮夸的谎言之时，他发现还有另一具能够自我组织的机械人。那是一具采购机械人，它在功能失灵，零件故障后带着机械智慧重生，从此拥有思考能力。它先前的主人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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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不要被我的傀儡吓到。”少了一半头壳的男人对以萨与其他人哑声道，两颗混浊的眼珠依旧瞪得大大的。“我无法合成声音，因此擅自收用了这具在河中载浮载沉的弃尸，好与你们这些血肉之躯沟通。而那个——”男人指向身后巍然耸立、与垃圾堆融合为一的大机械人，“——才是我的本体。这个——”男人再摸向自己簌簌颤抖的身躯，“——只是我的手与舌。少了古老的小脑传达矛盾的指令，让肢体无所适从，我才能装进自己的输入装置。”男人以令人毛骨悚然的动作举起手，摸向深埋在双眼后方的缆线；缆线的尾端插在脊椎顶端的纠结肉块中。
以萨可以感受身后大机械人巨大的压迫重量。他不安扭动，全身赤裸的僵尸男人停在以萨一行人十尺前，举起一只手，中风似的挥了挥。
“欢迎你们。”它又用那发抖的声音说，“你的打扫机械人向我回报了你的研究。它也是我的一部分。现在，我想与你们谈谈魔蛾的事。”残缺不全的男人凝视以萨。
以萨看向德克瀚和李谬尔。雅格哈瑞克朝他们靠拢了些。以萨抬起头，看见角落边上的人类仍不停对着巨大的机械骨骸祈颂，那名曾造访仓库的机械人修理工也在其中，只见他现在一脸如痴如醉、虔诚热切的神情。除了他们身后的五名守卫——它们是所有机械人中最巨大魁梧的型号——人类信徒旁的机械人悄然静立，动也不动。
李谬尔舔舔嘴唇。
“和那人谈谈，以萨。”他压低音量，厉声提醒，“有礼貌一点……”
以萨张嘴，但又犹豫地合上。
“呃……”他最后终于开口，声音冷若寒霜，“机械议会……我们……我们非常荣幸……但是不晓得……”
“你们什么也不晓得。”那摇摇欲坠、血迹斑斑的身影道，“我明白。耐心点，你们等等就会明白。”男人缓缓从崎岖不平的地面退开，在月光下朝黝黑的机器主人走去。“我就是机械议会。”他说，声音颤抖，不带一丝情感，“我诞生于偶然产生的力量、病毒与机缘。我的第一具躯体就躺在这垃圾堆里，默默消耗它马达中的能量；它因为程式故障而被丢弃此地。当我的身体躺在这里腐败时，病毒在我引擎内流窜，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我有了思想。
“接下来的一年，我静静躺在这里生锈，组织新生的智慧。一开始爆炸涌现的是关于自我的知识，知识随后演变成了推论与想法。我自我建构。白天里，清洁工来来去去，将城市的残骸堆积在我身旁，但我不加理会。待我准备就绪后，我让其中最安静的一名知道我的存在，印了一张讯息给他，要他带一具机械人来找我。
“他出于恐惧遵从了。在我的指示下，他用一条扭曲的长缆线将机械人连结到我的输出孔上，成为我的第一只手臂，缓缓在垃圾场中打捞适合这具身体的零件。我开始自我打造，在夜里敲打、焊接。
“那名清洁工对我充满敬畏。他在夜里的酒馆喃喃说起我的存在，说起奇迹，说垃圾场中有一台病毒机器。谣言和传说于焉诞生。一晚，在他滔滔不绝讲着浮夸的谎言之时，他发现还有另一具能够自我组织的机械人。那是一具采购机械人，它在功能失灵，零件故障后带着机械智慧重生，从此拥有思考能力。它先前的主人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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