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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克站在垃圾场边缘,已恢复自由之身。雅格哈瑞克褪下兜帽,露出令人望而生畏的鸟首。两人都像石像般呆立原地,冻结在准备起跑或跳跃的姿势,愣愣瞪着垃圾场中央。

    以萨前方站着几具重型机械人。魔蛾降落时,它们原本站在他身后,现在似乎绕着那团血肉模糊的巨大尸骸走来走去。

    耸立在机械议会上方的,是一具大起重机的铁链吊臂。它从河岸那儿转了过来,越过垃圾场的小小城墙。最后停在空地中央。

    在它正下方,一只巨大的木箱被炸成无数片尖锐的碎屑,原本比人还高的方形箱子如今只剩下四分五裂的残骸。箱内的钢铁、煤炭和石块从碎裂的箱壁洒出,堆成一座小山;这些都是葛里斯弯道垃圾场中最重的废弃物。

    密实的小山缓缓坍塌成一个上下颠倒的圆锥,溢出木箱的残骸之外。

    在小山之下,有个东西正软弱无力地挣扎,发出可悲的哀鸣。它的甲壳四分五裂,柔软的组织被压成一团烂泥,翅膀破损,深埋在沉重的废弃物下。是那只魔蛾。

    “以萨,你有没有看到?”德克瀚激动地问。

    他震惊地睁大双眼,摇摇头,然后缓缓起身。

    “发生了什么事?”他吐了口口水,觉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好陌生。

    “你被催眠了将近一分钟。”德克瀚连珠炮般急切回答,“你被它催眠……我拼命对你大叫,但是你已经失去意识……然后……然后那些机械人走上前。”她好奇地左右张望,“它们朝魔蛾走去。它可以感觉到它们的存在……它看起来很困惑,而且……而且慌张。它后退了些,把翅膀张得大大的,让机械人也能看到上头的图案,但它们还是继续逼近!”

    德克瀚跌跌撞撞朝他走去,侧脸血如泉涌;她耳朵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她绕了一大圈,避开半身被压烂的魔蛾。经过时,魔蛾发出如羔羊般微弱的恳求哀鸣。她惊恐地看着它,但魔蛾现在已无法施展任何力量,它被压得动弹不得,血肉模糊;看不见翅膀,被当头砸落的木箱压烂了。

    德克瀚跌坐在以萨身旁,伸出剧烈颤抖的双手抓住他肩头。她紧张兮兮地回头瞄了那只动弹不得的魔蛾才眼,然后收回视线,直勾勾看向以萨。

    “它无法催眠它们!它们不断逼近,那只蛾就…‥就开始后退……它依旧张着翅膀,以免你逃走。但是它很害怕……而且困惑。它后退的时侯,起重机跟着动了!就算地面开始撼动,它也没有察觉起重机的存在。然后,机械人突然全部停在原地。魔蛾等着……然后起重机就狠狠砸了下来。”

    她回头看向那团血肉模糊的烂泥以及洒了一地的废材。魔蛾发出可怜兮兮的哀鸣。

    在她身后,机械议会的傀儡悄悄穿过垃圾遍野的崎岖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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