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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吉芬奇丝顺着水流往东游去。她心情平静,但能感到一股兴奋之意填满胸臆。她没有计划、没有羁绊。她突然好奇思忖,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水流带领她往史崔克岛去,在那儿,焦油河将在混乱的水流中与疮河交会,变成大焦油河。彭吉芬奇丝知道国会大楼的水下地基有蛙族民兵巡逻,因此与之保持距离,摆脱河水的拉力,一个急转,朝西北方的上游游去,改道进入疮河。

    这里的水流比焦油河强劲、冰凉。在进入严重污染的废水前,她开怀畅游了一小段时间。

    她知道眼前是从獾沼排放出来的废水,因此迅速踢水,游过那片黑暗。当她靠近某些区域时,皮肤会传来水精熟悉的颤抖,这时她就会从旁边绕开,选别的路线穿越魔法师区的浊流。她在这嗯心的液体里浅浅呼吸,仿佛这样就能避免受到污染。

    终于,水似乎不那么浓稠了。在两河交会的上游一哩多外,疮河突然变得清澈、纯净许多。

    彭吉芬奇丝感到一种近似喜乐的宁静。

    她开始感觉到河中有其他蛙族人游过。她垂着脚踢水,到处都可以察觉从通道排出的轻柔水流。这些通道来自蛙族有钱人家的豪邸,它们可不像焦油河沿岸或李奇佛德,大弯区一带的简陋小屋。几十年前,明显流露人类设计风格、覆盖着一层沥青的黏腻建筑就这么直接盖在河里,然后又毫不卫生地坍倒河中,成为蛙族人的贫民窟。

    而这里呢,恰恰相反,自山顶流下的冰凉净水会穿过精心开凿在地表下的通道,流进完全由白色大理石堆砌而成的河畔豪宅。房屋外观相当高雅,与两旁的人类房屋没有不同,但里头住的却是蛙族人。空荡荡的门口直接通往水上与水下的宽阔房间,屋内凿有运河水道,还有水闸每天替换新鲜的清水。

    彭吉芬奇丝在水底下低低游过富裕的蛙族人家。离城市中心愈远,她就愈开心、愈放松,畅快地享受这自由的感觉。

    她张开双臂,透过感应传送小小的讯信给水精。水精离开她的肌肤,穿过薄棉上衣的毛孔,溜到河中。在忍受许多天的干燥、下水道汗水和废水后,水精终于享受到干净的清水。她如波浪般在水中自由自在地开心翻滚,仿佛奔腾河水中一股具有生命的水涛。

    彭吉芬奇丝感觉到她向前游去,也嬉戏似的跟在后头,伸手握住她。水精开心地蠕动。

    我要往上游去,彭吉芬奇丝决定了,绕过山脚,穿过贝许亚克峰,或许再穿过虫眼灌木林的边陲。嗯,我要去冷爪海。有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后,德克瀚与其他人在她心里的位置立刻改变了,变成一段历史,一段过去,一段她将来有一天或许会讲述的故事。

    彭吉芬奇丝张开巨大的蛀嘴,畅饮疮河河水。她继续向前游,穿过郊区,往上游游去,离开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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