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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狈的民兵鼓起勇气,再次将头探出屋顶边缘,窥探德克瀚和雅格哈瑞克脚边的情况。他们现在非常小心。

    “砰、砰、砰”三枚子弹疾射而至。一名士兵还来不及叫,就跌进屋顶旁的黑夜之中,撞碎底下四楼的一扇窗户。另外两枚于弹深深穿进砖头和石块里,碎屑如毒雾般四溅。

    以萨抬头,看见一个昏暗的身影从上方二十尺处的平台探出身来。

    “又是独臂膛螂手!”以萨高喊,“他是怎么上去那里的?他想干么?”

    “快!”德克瀚厉声催促,“我们得走了。”

    民兵仍畏畏缩缩地躲在他们下方。只要有人小心翼翼地挺起背、探头窥视,独臂膛螂手就对准他的脑袋开枪。民兵完全被他牵制,其中一、两人尝试开枪反击,但也不过是随随便便扫射几枪。

    在高耸的屋顶和窗户之后,模糊的影子一道道从飞船船腹垂降而下,落在湿滑的地面。他们悬荡在空中,似乎由盔甲的钩子挂在绳索上。马达流畅转动,绳索跟着一寸寸放长。

    “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想他在替我们争取时间。”德克瀚焦急地说,跌跌撞撞跑向以萨,紧拽住他,“但是他的子弹很快就会用完。而这些士兵——”她随手朝藏在底下的民兵一挥,“——只是在屋顶值勤的当地巡警。那些正从飞船下来的混蛋才是真正的军队。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以萨低头,跌跌撞撞朝边缘走去。四面八方都可以看到弯腰弓背、躲在掩护物后的民兵。以萨只要一动,于弹便如雨点般打来。他惊慌惨叫,但随即察觉是独臂膛螂手试图帮他杀开一条生路。

    但是没有用。民兵全都蹲着,静待时机。

    “该死的!”以萨忿忿咒骂。他弯下腰,拔掉安卓头盔上的一个接头,切断与机械议会的联系;议会仍激烈尝试着要绕过断路器,控制危机引擎。以萨扯掉电线,反馈中断,电流一阵痉挛,能量转向,沿着电缆窜回议会的大脑。

    “收好这些鬼东西!”他指向散落屋顶一地、溅满脓血与酸雨的引擎,厉声吩咐雅格哈瑞克。鸟人单膝跪下,抄起布袋。“织蛛!”以萨急切呼喊,跌跌撞撞跑向那巨大的身影。

    他一面跑,一面扭头回望,就怕看见有哪个民兵突然大发神经,起身胡乱扫射一通。哗啦啦的雨声中,从屋顶下方传来的沉重金属奔跑声愈来愈近。

    “织蛛!”以萨在那惊人的生物面前拍了下手,吸引它的注意。织蛛抬起它的多颗眼睛,看向以萨。它头上仍戴着连结到安卓尸体上的头盔,双手也仍在魔蛾的内脏中戳来戳去。以萨飞快低头瞄了一眼,瞥向那堆巨大的尸体。魔蛾的翅膀已褪成死气沉沉、单调乏味的黄褐色,变幻莫测的图案也已消失不见。

    “织蛛,我们得走了。”他低声说。织蛛打断他。

    ……脏兮兮的小东西我累了老了冷了……织蛛静静地说……你做得很好我赞赏但我的灵魂被吸取幻景使我满心悲伤因为即便在这些残暴凶猛的东西身上我也看见与生俱来的图案或许我太过轻率长久以来的老练眼光出错了改变了我再也无法确定……它捧起一把闪闪发亮的内脏到以萨眼前,轻柔地一一撕开。

    “相信我,织蛛,”以萨急切地说,“这是正确的决定。我们拯救了这座城市,让你能够继续……鉴赏、编织……我们做到了,但现在必须立刻离开。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求求你……带我们离开这里……”

    “以萨,”德克瀚厉声催促,“我不知道这些节节逼近的家伙是谁,但是……但是他们不是民兵。”

    以萨飞快瞄向屋顶后方,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

    一批惊人的金属士兵昂首阔步、笔直朝他们走来。光线打在他们身上又滑落,冰冷的寒芒隐隐勾勒出躯的轮廓,全身上下打造得十分精细,四肢由巨大的水力带动。他们逐渐逼近,可以听见体内的活塞嘶嘶作响,后脑杓附近亮着几点零星反光。

    “这些该死的混蛋是哪里冒出来的?”以萨的声音仿佛卡在喉咙。

    织蛛打断他;它的声音骤然又响亮了起来,它果断地说:……你的好意说服了我……它说……看看我们修复好的复杂纺线死蛾破坏的地力我们可以重新编织重新纺纱修补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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