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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钰这一觉睡得很香, 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 开阳帝还在,抱起年幼的他, 直夸奖他字写得漂亮。可是楚钰不会作画, 画一幅竹子, 那叶子也像鸡爪子一样, 开阳帝见了,不怒反笑,对着他母后说:这孩子真像朕,从里到外都像。

    梦里,他几岁的时候, 就在御花园里撞见了陆艳芳。陆艳芳想看喜鹊窝里的蛋, 他见小姑娘长得可爱, 双臂抱着树干就往上爬,吓得年幼的夏春直喊:主子啊,上头危险,您快下来!楚钰年轻气盛,偏不信邪,一边爬树, 还一边回头对着陆艳芳笑。好不容易掏到了一颗喜鹊蛋,脚下一滑, 直摔下去。腿断了, 他没哭着喊疼, 第一件事却将手里保存完好的蛋递给陆艳芳, 扯着嘴说:“好在没破。”陆艳芳却替他哭了,眼泪滴在他手心里。

    再后来,他长大一些,楚贤、楚赟、楚铄他们四兄弟年纪相差不多,关系最是要好,时常约在一起到马场上比试,输赢对于那个时候的他们来说,都不是大事,他们心底真正在乎的是一个‘乐’字。那个时候楚钰想,原来生在皇家也没有那么恐怖,即便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身体里终究流淌着部分一样的血。

    楚钰虽在睡梦中,嘴角却挂着一抹笑。

    正午时分,夏春见楚钰还不醒,他又不敢探进头去叫,眼珠儿一转,便叫了守在一旁的小太监去昭阳宫请皇后娘娘。

    陆艳芳原本已准备用膳,听到小太监的禀报,索性命墨兰带着小宫女们将桌上的菜放到食盒里,而后陆艳芳便带着墨兰和几个小宫女往养性殿走去。

    夏春见到陆艳芳仿佛见到了救星,行过礼后,压低了声音道:“皇上写过福字后,就去寝殿睡下了,已睡了一个多时辰,奴才不敢去叫。”

    陆艳芳点了下头,吩咐道:“摆好菜,本宫去叫皇上。”

    夏春应了是,引着昭阳宫的宫女们往里间走去。

    陆艳芳轻轻推开寝殿的门,走到床前,侧身坐了下去。

    楚钰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陆家的女儿”

    陆艳芳白了他一眼,说道:“陆家的女儿得罪皇上了?”

    其时楚钰已处于半睡半醒状态,听到陆艳芳的话,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陆艳芳将楚钰扶了起来,道:“夏春从没见皇上大白天的能睡这么久,可给他吓坏了,这才去昭阳宫叫臣妾过来瞧瞧皇上到底怎么了。”

    楚钰接过陆艳芳递来的茶杯,喝下一口茶,道:“朕只是太累了,今儿晚上只怕要闹过子时,只好白天多睡一些。”

    陆艳芳点了下头,眼中不无心疼:“那皇上现在可睡好了?”

    楚钰故意叹道:“就算睡好了吧。夏春把皇后都请了过来,朕还想再睡,也睡不成了啊。”

    陆艳芳笑了:“臣妾已将吃食备好,皇上和臣妾一道用膳?”不待楚钰回答,她已亲自给楚钰洗了手帕,递到他手里。

    楚钰接了过来,下床擦着脸和手,问道:“没将祎儿抱来?”

    陆艳芳道:“他和皇上一样,正睡着。臣妾怕天太冷,路上他受不住,就让奶嬷嬷在摇篮旁看着他睡觉。”

    “朕怎么觉着你是话里有话?”楚钰将用完的手帕递回给陆艳芳,“还在愿朕小年夜里将祎儿抱来养性殿?”

    陆艳芳点了下头:“第二日臣妾生怕祎儿生病,叫了李太医来,给他灌了一点儿药,这才压下他身上的寒气。”

    “是朕的不是。”楚钰握住陆艳芳的手,和她一道走出寝殿。

    楚宫的团年饭晚上才会开席。楚钰还记得,他‘上一世’,一年的最后一天,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下午三点,餐桌上摆满了一桌菜,这顿就算作年夜饭。到了午夜十二点,饺子准时上桌,一家人一起迎新春。当真是沧海桑田,今年已是他在大楚过的第十一个春节。

    看着一大桌子菜,鸡鸭鱼肉、素菜甜点应有尽有。楚钰不由问道:“这是你给自个儿准备的午膳?”

    其实真的是,可陆艳芳又怎么能承认,只是道:“臣妾想着皇上大概会过来,就命小厨房多做了些。”

    楚钰点了下头,坐在正位上,看着桌子上大部分都是他喜欢吃的,就勉强相信了。当然,陆艳芳的口味和他的其实相差无几。

    “芳儿。”楚钰端起酒杯,“朕该谢谢你。”

    陆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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