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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们打算配给昭王的商门女”

    白晏见祖母已知,忍不住分辨“裴家虽是商门,却一样是诗书传礼之家”

    “不成”高氏严声打断他,“既是商门女,又怎可为宗室妇”

    “我大宸自开国以来,还没有一位出身商门的宗室妇,皇帝,莫非你想违背祖制么”

    “祖母”白晏一噎。白祁起身施礼,“启禀太皇太后,臣不在意这些。”

    高氏冷笑“身为宗室,你没有资格不在意。”见季瑶战战兢兢跪着一副怯弱之态,眉又深颦,大有不喜之态。

    这些年,杨氏终究是把她养废了这个外孙女她必须放在身边亲自养

    高氏既为太祖元后,素又严苛,即便多年不问世事,余威尚在。何况自古孝大于天,单这一层,众人便无法反驳。

    殿中气氛骤然冷了下来。连素来人小鬼大的谢桢也躲在了母亲怀里,不敢吭声。萧太后心中嗤笑。阿晏这孩子提什么不好偏提裴家,须知高葳蕤最不待见的就是裴家,其次才是她。

    这却又牵扯到一桩旧事来,起初,是事关太祖,后来,是她瞧中的太子妃荀氏被秦王捷足先登,太祖做主娶了裴氏女,然后是自己这个她百般看不顺眼的齐王妃,再然后,唯一的女儿又爱上了裴家三郎

    不过她也猜得到高氏今日过来的目的,索性挑明了道“母后莫急,这孩子模样倒和先公主有几分相似,不若分在长乐宫任个一官二职,只当是先公主尚在,彩衣娱亲了。”

    白晏深感对不住挚友,喉结微动,白祁却已按住了他。四目相对,他轻轻摇头。

    高氏没吭声,萧太后顺理成章地转向季瑶,含笑相问“季姑娘你呢你是愿意做昭王妃,还是去侍奉太皇太后”

    天子一言九鼎,说出来的话断没有作废的道理,季瑶深知这个台阶只能自己下,低着婉媚的眸子,细声作答“臣女愿去侍奉太皇太后。”

    她不敢去看白祁的脸色,只深深一拜,长跪不起。高氏冷笑一声“还算识趣。”便要移宫。安宁见目的达成,得意瞪了季瑶一眼,朝母后兄长敷衍行了个礼,快步追上。

    一场大选闹了个不欢而散,萧太后神色懒懒,也无相看之兴了,遣人将季瑶送去长乐宫后亦移了宫,只说大选推迟。众女面面相觑,心思各异地告退。

    长乐宫。

    西风瑟然,昏然暮色中零星立着几株枯死的梧桐,一列寒鸦绕枝而飞。分明是生机盎然的初夏,却死寂得如同寒冬。

    长乐宫地处偏僻,季瑶被送到之时,得到消息的结萝已收拾好行李同长乐宫的长御苏姽在宫门前等候了。

    她跟在苏姽的身后往里走,回廊间没有点灯,昏暗幽昧,间或撞上些上了年纪的宫人,无声无息地出来,无声无息的行礼,死鱼般的眼盯得季瑶一阵毛骨悚然。

    她忍不住问苏姽,“苏姽姐姐,这里如此残破,太皇太后怎能住这样的地方”残破是一方面,止如死水却是另一方面。在这样的地方住着,只会衰老的更快。

    苏姽不过双十年华,但常年待在长乐宫,槁木死灰一般活着,不免染上几分苍老习气。她艳羡看着季瑶一张红艳娇俏的脸,眼中生了几分怜意,“太皇太后素来节俭,圣上多次要为她改换宫庭她也不愿,便一直住着了。”

    心下则叹,这孩子虽说被养的怯弱了一些,但品性还是不错的,从荣华富贵的昭王妃跌至宫人竟也不怨不艾。

    季瑶被安排在西殿一处暖阁里住着,屋子宽敞明亮,虽清简了些,胜在干净整洁。美中不足的是屋后一片过人高的荒草,实在衰凉了些。季瑶想,等稳定下来,她就在院子里种些鲜花,总不能也这么死气沉沉的活着。

    梳洗后,她神色娇懒地趴在床上,妙目微动,是于心间勾绘着她的小院蓝图。一时窗边风叶簌簌,一抹黑影自窗边翻进屋中来,她下意识要叫,却又惊惧地捂住了嘴。

    “殿下您怎么会来”

    季瑶含羞怯问,以手支榻欲要起身相迎,对上那人幽微阴沉的视线,竟觉身子娇软,一时支不住。

    窗边立着昭王,一身玄色绣忍冬纹常服裁剪得体,宽肩细腰,清眉朗目,偏是神色阴沉,眉上笼着阴云。

    “不愿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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