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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营后却要“走家串户”地上门服务,是辛苦的无名英雄。

    还有更辛苦的,那就是炊事员。他们一般年纪比较大,但身强力壮,挑着大锅行军(那种特大的平底熟铁锅,大得可以当澡盆用。因为只要是比较集中地宿营时,就会全中队在一起吃饭,由炊事班集中做饭),那更是辛苦!

    班里的老大哥们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班里人人脚上都打过泡,唯有我的脚上一无所获,从来没缴获过一门炮(泡)。他们大感惊异,端起我的脚来察看,还在行军中看我怎么迈步,问我有什么窍门?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得意地笑。从江西步行到贵州,千里长途跋涉,我的两只脚从来没有打过泡。大家都说是奇迹,甚至说我有特异功能。许多年后,我才悟出了一点道理:我那时年少,还处于长身体阶段。为了预留脚往大里长的分寸,发胶鞋时我总是挑稍微大一点的。长途行军中,不断地走路,全身的血液往下流,造成腿脚肿胀,鞋就相对变了,就把脚磨起了泡。我的鞋子尺码留了点余地,就刚好把腿脚的肿胀部分给容纳下来了。不知道这个分析有没有道理?可惜已是时过境迁,要是当年能向老大哥们提出这么一个的建议就好了!

    我不愿当“连级干部”,可还是当了一回。那天,雨后初晴。天上,阳光灿烂;地下,路烂难行。我在队伍中艰难地行走着,一步一滑,两只鞋沾满了泥浆。走得正艰难的时候,忽然,我的背上一轻松,回头一看,背包掉在了泥浆里,它还顺坡打了个滚,被泥浆弄得一塌糊涂!原来是背包带突然断了。我不觉下意识地大笑起来,边笑边把背包提起来。天呀,这怎么背呢?背上它就会弄得一身泥污巴浆。正当我为难之际,背后响起了鹿中队长的声音:“把它放到大车上去!”我一回头,中队长一脸严肃,皱着眉,神情冷冷的。我当即把背包放在大车上,空手行军。心里却在想:鹿中队长好象很不高兴,为什么?我突然醒悟过来:我有故意弄断背包带之嫌。即使不是故意的,此风也不可长。如果大家都找这样的窍门来减轻负担,岂不是要败坏军风?在基层带兵的人最讲究带兵知人c知人知心,他要关注起于青萍之末的微风,他要预测士兵心海中的波澜,尤其是我在背包滚入泥泞的时候,不是感到犯错,而是得意地哈哈大笑,这更引起了鹿中队长的反感。这么一想,我感到事态严重;为了将功补过,我就去夺老大哥们的步枪c米袋;可是他们谁都不肯松手。这也难怪,让班里最的战士互助?谁也丢不起这个“人”。于是,我只好两手空空的当起了“连级干部”,一直当到宿营地,才从大车上把背包领了回来。经过一天的曝晒,背包上的泥浆早就干了,搓搓刷刷,就可以铺c盖了。晚上,我在班务会上作了检讨。没人批评我,鹿中队长也没再提起此事;我却把这事作为一次深刻的教训,马上弄来一副结实的背包带。这种事儿不能闹第二次了,再闹一次就说不清楚了。

    我还做过一次“亏心事”。行军十几天后,休息一天。这天,天气晴朗,太阳当头照,暖洋洋的。我自然要洗洗衣服啰,就向一家农户借搓衣板。那是一位40几岁的农妇,她毫不犹豫地交给我一块搓衣板,杂木的,挺沉,挺扎实,还很新,是一块挺不错的搓衣板。我蹲在河边一面搓衣服,一面听鸟唱歌;风和日丽,水清如镜,手脚麻利,心情愉快。我在心里默默念叨:妈妈,我长大成人了,我会自己料理自己的生活了

    洗完衣服,拿回驻地晒上,下午就干了。我把干净衣服折叠好,放进包袱皮里。

    第二天一大早,一身干干净净的,打起背包就上路。一路上,欢声笑语,歌声不断猛然间,我想起来了:我洗完衣服拧干后放在脸盆里,端起脸盆起身就走,把搓衣板忘在河边了!而这时,已经走出了好几十里,不可能再走回去寻找。“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借群众东西要还,损失东西要赔。我借了群众的东西没还,群众会怎么看我们解放军呢?可是这事儿又无法弥补。咳,我这个丢三落四的毛病,从如此,零碎的不知丢失过多少!时候的毛病,长大了还是改不了。我痛恨自己,心中慌乱不已。我分析了几种可能:一种是那位老乡来到河边发现自家的搓衣板:“哟,这个不负责任的兵,有借无还。”一种是被邻居看到了,认识是她家的东西,捡起来,送还给她。还有一种是被旁人捡到,藏到家里去了。不管是哪一种,都是破坏了群众纪律,而且没法弥补。对这个错误,我应该在班务会上作检讨。不过,我不说,谁又能知道?说?还是不说?我犹豫着,思想上反复斗争最后还是决定不说,瞒!这一瞒,就瞒了一辈子。可是那块搓衣板却常常在我的眼前晃悠,每每想起这个事儿就觉得“亏心”。(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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